纵然室内铺着地龙,每夜仍会燃起火盆。木炭在盆中燃烧,弥漫融融暖意,烟气却少之又少,丝毫不会呛鼻。
起初是因为桓容体弱,阿黍不放心。按照她的观点,无论如何,热点总比冷了强。
日子长了,桓容渐渐习惯,哪天不见火盆,反倒会觉得少了些什么。
待桓容上榻安枕,阿黍熄灭灯火,缓步绕过屏风,对婢仆道:“一人守一个时辰,不得让炭火熄灭,也不可将窗门关严。”
“诺!”
“郎君有唤方可靠近。”
“诺!”
婢仆齐声应诺。
之前有同伴被送出盱眙,全家都被罚为田奴,几代不得放籍,就是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有这样的前车之鉴,即便之前存着攀高枝的心思,如今也被吓掉八九分。
顶着阿黍凌厉的视线,两个婢仆垂着头,下巴抵在胸前,唯唯应声。就差当面立誓,绝不敢靠近桓容分毫。
“明白就好。”
阿黍满意的点点头,命她二人继续看顾火盆,转身走向侧室,打算趁天亮前小憩片刻。
客厢内,秦璟并未入睡。
三足灯仅留下一盏,微光如豆。室内一片昏暗,火盆内不时传出轻微爆响。
实在是过于温暖,暖得他不习惯。
秦璟不由得苦笑。
仰躺在榻上,黑发似绸缎铺展。深邃的眸子望向帐顶,神情间闪过一丝复杂,随后闭上眼,翻过身,强迫自己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