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容再行礼,恭敬退出堂外。
玄衣白裳,素净的颜色,愈发衬得少年俊雅。经过廊下时,恰遇秋风扫落金桂,点点花瓣落在衣上,似点缀其上的金斑。
在他走后,南康公主同天子见礼。司马道福立在下首,神态端庄,不见平日的轻浮,司马昱暗暗点头,笑容更盛。
吉时将至,桓大司马起身行出堂外,身着朝服,头戴玄冠,腰佩宝剑,背东面西。
司马昱和谢安随后行出,于桓温对面而立。
桓祎深吸一口气,按照背下的程序,挺直腰背,正身前行,捧起置于矮榻上的爵弁服,回身置于堂上。
桓容先在房中洗漱,披发而出。
由桓祎引领,一路行至堂内,面南而跪。随后行出,同大宾赞者见礼。
“礼!”桓祎亮开嗓门,离得近的,犹如惊雷劈下,顿觉耳鼓嗡鸣。
司马昱当真被吓了一跳,脸色微变。
桓容咬住腮帮,好悬没有笑出声音。
他有七成肯定,阿兄是故意的。想必是知道这位几次挖坑,趁这机会给自己“出气”。虽说有几分孩子气,这份心意却是难得。
好歹经过风浪,司马昱收敛心神,表情很快恢复正常。
桓大司马早前服了寒食散,此刻浑身发热,面色发红。强撑着精神,只为不被他人看出端倪。然眼神稍显飘忽,想要避开所有人的眼,明显不太可能。
好在时下以“嗑散”为风尚,加上一向掩饰得好,无人发散思维,将此事同他的身体状况联系到一起。
在众人的印象里,桓大司马身体强健,年近六十仍连得两子。短短一年多的时间,怎么可能会病入膏肓。
依靠固有印象,加上寒食散的效力,桓大司马撑过全部程序,硬是没被任何人看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