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冲愣住。
千想万想,就是没想到桓容会说出这番话。视线扫过校场内的健仆私兵,表情中浮现诧异。敢这么说,不怕失人心?
“对了,”桓容话锋一转,道,“凤皇为何在此处?最后五十件皮甲已送至北地,另有一批绢绸白糖即将送出,凤皇不是该准备启程北返?”
“敬道真要放我走?”慕容冲面带不信。
“为何不放?”桓容表情不变,“定契时早有约定,容非不守约之人。”
慕容冲依旧半信半疑。
在盱眙这些时日,出入有私兵跟随“保护”,打探消息不甚方便,却也见识到许多北地没有的东西。
撇开往日成见,不得不承认,桓容屡行仁政,将辖下治理得很好。
乱世之中,边境之地,百姓能够安居乐业,荒废的田地能够大量开垦,城内商贸繁荣,且能市贾不二、客似云来,非寻常手段可以为之。
走在盱眙城中,遥想当年邺城,再观叔父治下的高句丽,慕容冲总会咬紧后槽牙,不甘的情绪油然而生。
桓容能做到,他也能!
想到北边的战事,慕容冲又垂下头,如泄了气的皮球,满嘴都是苦味。
如何做,又该从哪处着手?
如今的他,面对和秦氏一样的问题。
幽州的政策固然好,却无法照搬到北地。不提其他,单是免税一项,慕容冲就死活做不到。
叔父将丸都划给他不假,然而战事频频,辖地内的高句丽人也不老实,不增税收就不错了,免税?简直是做春秋大梦!
每每想到这里,慕容冲都不免丧气。就像有一盘炙肉喷香的摆在眼前,明知滋味不错,就是不知该如何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