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成?”
“登基大典尚未举行,我还不是皇帝。再说了,就算坐上皇位,也不能肆意妄为。”
“这怎么叫肆意妄为?”
“父皇有遗令。”司马曜垂下眼帘,看着掌心攥出的红印,“徐淑仪不殉则罢,自愿身殉,势必要葬入皇陵。宫中有记载,这事不可能瞒住。”
司马道子咬牙切齿,“事情就这么算了?”
司马曜叹息一声,“我之前就说过,做事最好想想后果。出一时之气,很可能引来大麻烦,得不偿失。尤其是这件事,我不可能不遵遗诏,你也别起其他的心思。被人抓住把柄,留在建康的事必将遭群臣反对。”
“阿兄是要反悔?”
“动动脑子!”司马曜瞬间爆发火气,“你就没想一想,司马道福还在姑孰!她是桓元子的儿妇!”
“如果真照你说的办,朝中议论不提,司马道福必不会善罢干休!她如今受桓氏庇护,父皇大葬必定回建康奔丧,真照你说的办,她必定会大闹一场。你我还要借桓容的势力,这个时候和桓氏撕破脸,是自己把路堵死!”
司马道子很不甘心,却不得不承认,司马曜言之有理。
甭管司马道福和桓济怎么样,表面上看,她始终是桓氏的媳妇。
公然不遵遗诏,将主动殉葬的徐淑仪丢去城外喂狗,不只会刺痛司马道福,更会引来桓氏不满。并非桓氏多么看重晋室公主,而是会牵扯到新帝对一族的“态度”。
行出此举,是否是拐弯抹角羞辱桓氏?是否是在挑衅?
无论坐实哪一点,司马曜的皇位都将坐不稳。
再者说,就伦理而言,徐淑仪是司马曜的庶母。亲爹刚死不久就对庶母下这般狠手,事情传扬出去,天下人会怎么看他?
想到这里,司马曜不禁心头一跳,怀疑的看向司马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