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看了老太太现在的身体,忍不住眼圈红了,颤着手接过那个小木盒。
老太太也说不了太久的话,她肺不好,又喘着咳起来,米鸿脸色变了一下,把米泽海他们都赶了出去,自己留在那亲力照顾老伴儿,神情慌张的手都发抖了。
米泽海和程青也没有干等着,两个人都是山海镇上长大的,对这里的环境熟悉,米泽海出去买了些蜂窝煤,程青卷起袖子把家里的厨房收拾了一下,手脚利落地切菜做饭,尽可能的做一些软烂可口的食物给老太太吃。
米泽海搬煤的时候有些没注意力气,弯腰哼了一声,程青听到连忙过去要掀开他衣服看看,米泽海不肯,但还是被掀开了,程青一看到他伤口又泛红要开裂的样子,忍不住要哭,“你路上也不说,怎么这么严重了啊!”
米鸿正好进来放药碗,抬眼就看到了米泽海肚子上那道狰狞的疤痕,但也只看了一眼,跟没瞧见一样,放下药碗就转身出去了。
要是他问了,程青这个做晚辈的肯定要说“不碍事”,但是亲眼瞧见还这样冷落,让程青有些心酸起来。就算不是亲生的儿子,但是养了这么多年,米泽海拿着米鸿当亲爹一样尊重,孝顺的不得了,现在爹看到儿子负伤,竟然不闻不问,太超乎她的预料了。
米泽海却毫不在乎,他眉头紧锁,把衣摆放下道:“没什么,回头擦点药就好了,你也别说,妈还病着了,不能让她操心。”
程青点点头,转头回去做饭了,憋着一口气不吭声。
直到吃了晚饭,米鸿也没跟米泽海多说一句话,他围着老太太忙忙碌碌,谁都看不上,有两次还使唤受伤的儿子去搬一个木柜——就因为老太太一句话,说柜子好像挡着风了,她有点喘不过气。
米泽海是个愚孝的人,一点都不爱惜力气地去帮着弄了,根本不理程青的眼神,程青能有什么办法,她心疼自己丈夫,只能卷起袖子,也去帮忙,只恨自己没多一点的力气能搬动这柜子。
等到晚上回到他们住的房间里,隔着小半个院子,程青才敢抱怨两句。
“他心里只有自己和老太太,”程青气的红了眼圈,丈夫的伤口还没好全呢,一路上来她都千万个小心,现在看到伤口又有点发红,简直提心吊胆的。“当初流了那么多血啊,你怕家里担心,不让我说一个字,现在好了,他都自己瞧见了,连问也不问一句……”
米泽海哄她两句,程青还要说,他就有些生气了,压着声音道:“青儿!别说了。”
程青把给他擦拭伤口的毛巾放进盆里,红着眼圈出去了。
米阳躺在床上装睡,一声不敢吭,爸妈吵架,又是家庭问题,他只要“什么都不知道”就对了。
米泽海坐在椅子那叹了口气,忽然听到门口“咚咚”两声敲门声,他起初以为是程青,刚才自己语气也重了点,连忙过去给开了门,门前站着的却是米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