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她忽然崩溃,疯狂地大喊起来。
这时,电影院中,终于响起了一阵阵的抽泣。很多感性的女粉丝早已控制不住地哭了出来,一些男影迷则摸了摸酸涩的眼睛,忍住了泪水。
音乐在这个时候抵达了高潮阶段,只有伴奏,没有歌声,但是这种纯音乐却更加催泪,配合着崩溃地瘫坐在操场上的赵乐菱,激发出观众最深的悲伤。
但是电影就此还没有结束。
大屏幕上显现出四个字——
一个月后。
观众们一边缓和情绪,一边看着接下来的内容。
屏幕中,赵乐菱在收拾东西。家里大扫除,她正好休息日,就帮着一起收拾。一个月前那个痛哭不止的女人仿佛不是她,她的脸上又多了笑容,似乎已经将那个陪伴了自己十几年的少年忘记。
然而就在她的母亲要她出门倒垃圾的时候,她一打开门,就看到了一对夫妻,和他们的孩子。看着这对陌生的夫妻,赵乐菱微微愣住,下意识地问道:“请问,你们是?”
那位柔美的妇人笑道:“我是杜然的母亲。”
接下来,赵乐菱看着自己的母亲熟练地喊出了这对夫妻的名字,热情地让他们进屋。这一切让赵乐菱无比陌生,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而她的母亲思索了片刻,叹气道:“算了,这都过去多久了,告诉你也没什么事。”
然后,赵乐菱听到了一个故事,一个她从不记得的故事。
十六年前,她喜欢着一个男生,叫做杜然。在她毕业的第二天,她一大早就跑到学校门口,不知道要做什么,但是她等到深夜,等到零点,都没等到她想等的人。
第二天,她气愤地跑到对方的家中,还没来得及指责,便发现她所等的那个人并不是不想去见她,而是真的永远都见不到她了。
在杜然的葬礼上,赵乐菱也上去献了一朵花。
不过多久,她大病一场,再醒来时,已经不记得杜然。
母亲责怪地说道:“你那时候才多大,就知道早恋。”赵乐菱呆呆地望着母亲,只见母亲转过身,对杜然的父母问道:“这么些年也没再联系过,不知道你们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呢?”
杜母从包里掏出一张张泛黄的信纸,亲手交给了赵乐菱。
“最近这些天,我们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大概……也可以离开这个城市了。小然走得早,我们舍不得他,在这座城市住了这些年。过两天我们打算搬家,和小然的弟弟一起,找个新城市过日子,重新开始。以前曾经想把这些信交给你,但是当时你都忘了,所以我们就商量了一下,没有给你。现在我们要走了,当初小然曾经想给你写的情书,也该交到你的手上。”
赵乐菱手指颤抖地打开这些泛黄的信纸,每一张纸只写到一半,就没有再写下去。
纸上的字迹隽永清秀,每当写到“我喜欢你”的时候,却写得格外别扭。
杜母笑着说道:“这些情书都被小然塞在抽屉里,没写完。我想,他大概是想和你见面的时候,亲口对你说一句,我喜欢你吧?”
一滴眼泪倏地落下,砸在这张泛黄的信纸上,砸在了那句“我喜欢你”上。
随着泪水的晕染,这四个字慢慢地化开,仿佛是一个人的执念,当他说完这句话以后,他再没有任何愿望,可以安然地离去。
平静温和的音乐声在这个时候响起,电影定格于晕染开来的“我喜欢你”四个字上,全部结束。
这家电影院里哭声一片,屏幕上还在播放字幕,但没有一个人起身离开。
忽然一只手出现在了秦呈的眼前,他下意识地就戴上帽子,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谁料却听旁边的小姑娘一边抽泣,一边说道:“你……你要纸吗?我这里有多余的。”
沉默了片刻,秦呈接过这张面纸,轻声道谢。
在很多观众还坐在原位上等待彩蛋的时候,他已经起身离开,第一个离开了电影院。
电影的彩蛋他不能看,因为他要错过散场高峰期,提前离开,免得被别人撞见。
秦呈并没有哭,只是眼眶有点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