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无所谓什么怕不怕了,既然都被宣华带到了这完全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我也不会小心翼翼的什么都不敢问,什么都不敢做,更何况听一听这位黑暗神的过往也很有趣,我对他和无夜的后来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很感兴趣。
而且,这或许也会成为“对付”宣华的突破口。
“死了。”淡漠的,宣华张开了他的手心,他的手心上是一颗散发微弱金色光芒的珠子,男子毫无表情的说道,“他就在这里,只剩下了一颗元魂珠,当年他不惜魂飞魄散以已身炼制法阵也要将我封印起来,结果……也就只剩下了一颗元魂珠,我虽是操纵灵魂的第一人,却也只是勉强将他微弱的一缕孤魂保存了下来,存在了这颗元魂珠里。”
我一时有些难以消化宣华的话,他的意思是什么?
那个无夜,就是当年将宣华封印起来的人,那不就是说,无夜就是当年以金龙为坐骑的天神了?
狗血的命运还真是不管哪个时代都存在,他原以为代表了光明的天神和代表了黑暗的魔主本来就是势不两立的存在,互相打来打去,封印这样的事情也是理所当然,可没有想到过在黑与白之间,也曾经存在同时让宣华与无夜成了类似“朋友”这种关系的灰色地带。
不,我应该说神和神之间,也会存在灰色地带。
“他不惜魂飞魄散也要将你封印起来,为何……你还要费力将他的魂魄保存下来呢?”一边问着,我一边心想,这些天神果然一个个都不比常人,心里想着什么完全不是我能理解的,若是那无夜就是天神,他又为什么要去招惹宣华呢?
很快,宣华就给了我答案。
“就让他那么死了,不是很可惜吗?我以他为我的同伴,他却背叛了我,将我封印了起来。”淡淡一笑,宣华伸手轻轻一扬,他手心里的天神残魂就轻飘飘的飞到了半空中照亮了一小片天地。
“你说……我应该以何种方法报复他呢?是将他的灵魂放在火焰上慢慢烤上一万年呢,还是十万年呢?仅仅因为我杀了他的师弟,他竟然就那么对我,我并没有做错,是他的师弟先动手的,任何试图挑战我的人,都必将付出代价。”喃喃的说着,宣华一个人盘坐在地上,他的话,我非常相信,我不会傻到试图去挑战他。
从本质上来讲,宣华并没有我所熟悉的人性,我有些摸不准他的情绪。
“以什么方法吗?”我不禁笑出了声,这个宣华就知道折磨一个人的灵魂吗?就知道用火烤的方法吗?
听到了我的笑声,男人转过头来望着我,不解的问道:“你笑什么?”
“你不是控制他人灵魂,影响他人情绪的第一人吗?难道你还会不知道如何去让一个人感到最难受,最痛苦,最生不如死吗?”我笑着说道,一边在心里回忆宣华刚刚讲过的事情,他说过无夜是一身白衣吧?
我记得我曾经问过步风尘,为什么当初宣华会救他们,而步风尘给我的答案是宣华曾经说过他们让他想起了一个故人。
那个故人,想必就是同样一身白衣,同样气质超然,同样面容俊美的无夜吧。
宣华轻轻一扬眉,淡漠的看了我一眼,我不禁脊背一冷,不得不说,这个身为黑暗存在的男人,眼神有着独特的魅力,若要具体描述的话,就像是人们无比惧怕死亡,却又向往、好奇死亡的那种感觉。
一方面惧怕着,一方面又忍不住被其吸引。
“愁天歌,我读过你的记忆,也看到了你内心深处最为痛苦的一面,同时爱上两个步风尘让你那么难受,那么难以抉择吗?”宣华望着黑暗的远方,看的出神,“若是两个人都爱的话,选择一个不就可以了。”
这个宣华,还真的和“人”一字差了很多。
“人是有感情的,而感情这种事情,从来都不可能用理智去理解,更不可能轻易的做出选择……”轻轻一叹,我苦笑着说道,“那你也看到了吧,让一个人最为痛苦的不是死亡,而是感情,陷入了感情痛苦中的人,那才是真的生不如死吧。”
“感情,就是所谓的爱和恨吗?告诉我,什么是爱,什么是恨,你为什么会爱步风尘,步风尘为什么会爱你!”眼睛突然一亮,宣华回过头来一下子盯住了我。
……
“糟糕了。”
“还是来晚了一步。”
伪圣和伪善互看一眼,眼里明显看到了对方脸上的担忧与焦急。
愁天歌的房间里,窗户开着,床上躺着的男人仿佛是入睡了一般静静的呼吸着,愁天歌的人依然在房间里,然而他的灵魂却已经不在这里了。
“我们必须找到宣华,他若是不将愁天歌的灵魂放回来,他就一辈子无法醒过来了。”望着床上沉睡的男人,伪善的脸色微微变寒了几分。
“只希望愁天歌可以暂时将宣华稳住,我想……以愁天歌的聪明才智,那个男人一定可以平安无事的。”算是自我安慰吗?伪圣也只能这样想了,算是安慰伪善,也算是安慰他自己,“还记得之前我们和宣华在一起的时候,宣华时常问我们的问题吗?”
想了想,伪善皱着眉头说道:“什么是人的感情,什么是爱,什么是恨,恨一个人恨到何种程度,才会不惜魂飞魄散亲手将一个人封印起来。”
这是那时候宣华经常问他们的问题,
只可惜,当年的步风尘就和宣华一样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爱,恨倒是有那么一些了解,伪圣和伪善从一开始就讨厌对方的存在,不过也还没有达到恨的程度,对于爱和恨的真实理解,他们和宣华一样其实并不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