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
童先似乎在斟酌着自己的词句,他已经非常的明显的感觉对面这个年轻人的杀意了。
“世人皆认为王莽不过是一个谋朝篡位之徒,以至于王莽至今千古骂名,不过,童某可不这么认为,童某曾经仔细研究过王莽所建之新朝,当时朝廷颁布的种种方略,童谋非常不明白,新朝更天下田为王田,不得买卖,行五均、赊贷和六莞,甚至由王莽之手,种种匪夷所思的奇技淫巧纷纷而出,这之前,敢问天下可有人这么做过,敢这么做么?”
见到自己说话,许白没有打断他的话,童先心里安稳了一些,继续说道。
“西蜀刘备,贩卖草履为生,恰逢乱世,颠簸流离,最后三分天下,得西蜀基业,可翻遍史书,字字句句只言刘备仁义,若是三分天下这种大事,靠着仁义就可以得行,那当时三国不知道多少仁义之人,但为何偏生就是他创了自己的基业呢?”
“因为诸葛孔明!”他自问自答:“诸葛孔明一生行事,自然不消我多说,世人皆知,但是为何孔明一丝,这蜀国众多良才,却是没撑多久就被曹魏烟消云散了,难道说,这个时候,仁义就不管用了么?”
“还有,南梁陈庆之,七千余人北伐,拔城三十二座,大小四十七战全胜,甚至当时小儿都传唱‘千军万马避白袍’的童谣,此人武勇盖世,即便是和关云长,霍青比起来也不逊于色,可为何……”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许白冷冰冰的打断了对方的话,脸上已经是一片寒意了。
“历朝历代,觉醒宿彗的人都有,有人成了大事,有了默默无闻,世人不懂不知,而此等人也无从向人解释起,只能以‘夜梦神人相授’之类的话语来掩饰,久而久之,就成了鬼神之言,上天之德了!”
“而你许大人,就是此类人杰!”童先突然朗声说道:“童某虽然以卜算之名闻名京师,但是,很多人并不知道,和许大人一样,童某也从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是见的人多了,童某自然也会识人辨人,如今童某的生死,在许大人的一念之间,童某自然不会妄言,原来童某以为,忠国公石亨,才是那有大气运的人,如今看来,许大人才是!”
“你什么时候猜到是我的!?”许白不理睬对方的恭维,冷冷问道。
“卦象(王气萦绕),年纪,气度,加上来此地,是曹公公门下的人相邀,能驱使得曹公公门下的,此刻京城里还能有几人?不瞒许大人说,沂王身边的人等,童某也是研究过一番的,若是这样还不能猜出是许大人,那童某就真瞎了!”
“你还什么要说的吗?”许白站起身来,准备结束这次谈话,对方言辞中,还是求生,他不想给对方这个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