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南京那边做什么,养老么?”见到他不回答自己,许白摇了摇头:“你喜欢酿酒卖酒做买卖,在哪里不一样,来天津吧,这里京里那帮人的手伸不过来,又是在我眼前,总归是安全一些……”
他看着孙玉林,心里陡然一动,既然他无心在官场上发展,反而喜欢酿酒做生意什么的,在四海商行一样可以遂他的意啊,而且,这是自己的老属下,也不存在信任不信任的问题,这样的人,可不就是现在四海商行最需要的么。
“我弄了个商行!”许白想了想,说道。
“这个我知道!”孙玉林笑了起来:“可惜我酿的酒数量有限,要不然,我都想弄些酒送大人商行里去卖呢!”
“咱们缺那点银子吗?”许白呵呵一乐:“你来给我做天津分号的掌柜吧,回头我让你林七和你说说商行的事情,你让你京城那边的人过来!”
“可是上位,我只想酿酒啊!”孙玉林一愣。
“做我商行分号的掌柜,和你酿酒有什么关系!难道做掌柜就不能酿酒了么?”许白瞪了他一眼:“商行将来主要是做海贸生意,你的酒酿的再好,也只是大明人知晓赞赏,难道你不希望你酿的酒走出大明的疆域,让大明四周的番国之人,都知晓大明的美酒,以你的出品为最佳么?”
“这个,倒是可以有……”孙玉林犹豫了一下。
“别婆婆妈妈了!”许白笑着说道:“就这么说定了,来人啊,带孙百户去见林掌柜去,就说我吩咐的,他以后就是四海商行天津的掌柜了,有什么不懂的,让林掌柜给他好好说说!”
打发走了孙玉林,许白陷入了沉思,他如今手下的人,越来越多,可谓是虎狼成群,天津千户所的建立,更是让他的实力更加提升了一个档次。
但是,他突然有些发现,他手下的人越来越多,但是,他可用的人,却是越来越少,尤其是想现在这个时候,他想找一个能和自己商议一下,为自己提点谋划建议的人,居然一个都找不到。
以前倒是可以和杨立之间聊聊,这家伙好歹是一个秀才的出身,比起大部分大字不识的属下,无论是见解学识阅历,总是要强不少,可惜这家伙不走正路,还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就似乎已经彻底抛弃了他文人出身的身份了,除了嘴边时常挂着的一句“以理服人”,基本上干的事情,就和一个文人没多大的关系了。
而等到自己将他外放出去之后,那就更加放飞自我了,前几天还听说他和手下几个百户,光着膀子在千户所里比试武艺,这怎么看,都不是一个读书人能干的事情了吧!
在太子身边的时候,商辂倒是可以为自己参谋一些事情,可惜的是,那是和太子有关的事情,而且商辂的牌面也太大了,要是除掉太子的因素,让他为自己一个锦衣卫出谋划策,许白不用想都知道,商辂没一口唾沫吐到自己脸上,那都算是给自己面子了。
郭霖倒是读过几年书,勉强算个读书人,可惜的是,这家伙的倒霉运气,许白实在不想和他沾上太大的关系,真要有什么事情的话,别说让郭霖为自己筹谋,他甚至绝对不会让那家伙知道,要不然,不管什么事情,只怕十之八九都会朝不好的方向发展。
他那就犯不着了。
看来,我得找几个幕僚了,他心里盘算了一下,决定将这个事情提上日程,回头让人去王劲松那边去问问,天津城里,多少应该会有几个有资格做自己幕僚的人才吧!
不过,眼下这事情,自己一个人琢磨,好像也琢磨不出什么来,就知道逯杲在给自己释放善意,但是,这释放的善意是真还是假,是以退为进,还是陷阱,都不清楚,而且,逯杲和曹吉祥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他要折辱曹钦来作为对自己释放善意的方式,难道他不知道一旦这么做了,他最大的靠山就没了吗?
还有,他说曹钦最近有些不大对劲,是什么意思,是他察觉到了曹吉祥不对劲,打算以这个借口和对方决裂,还是真的曹钦有什么不对劲,他北衙能全力关注的事情,难道就不怕曹吉祥知道吗?
东厂如今势大,无孔不入,逯杲做事再怎么小心谨慎,总会有痕迹可寻吧,这对自己转告的这一句话,看似简单,在自己看来,这家伙是为这事情,在赌自己的身家性命。
他越想越是头晕,索性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走了去,新宅子足够大,也足够清静,让他边散步边思考的地方还是有的,而见到他在想事情,无论是亲卫还下人,都远远的跟着,丝毫不敢打搅他。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一处院墙前,两个看守的锦衣卫见到他到来,齐齐一顿,他抬起头来,顿时哑然失笑,自己怎么走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