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进自己的小院,就有人告诉他,在他的院子里,有客人在等候着他。
他微微一愣,稍稍收敛了一下心神,迈步走了进去。
客人是一个中年文士,似乎有些眼神不便,当对方朝着他看来的时候,齐武总是觉得,对方好像是在看着自己的身后。
“不知道尊驾是……?”
“齐大人!”中年文士微微对着他拱拱手:“鄙人童先,东宫的一个无名之辈而已!”
齐武顿时有几分紧张起来,脸上却是露出笑容:“原来是童先生,沈詹事可好,前几日我还和沈詹事一起喝酒呢,这是他有事找我?”
“詹事大人眼里,哪里有我这种小人物!”童先微微一笑:“童某这次来拜访齐大人,就是和齐大人说说话,和詹事大人没什么关系!”
齐武的脸上笑容慢慢的收敛了起来:“既然不是沈詹事派先生来的,那我斗胆猜一猜,是许白许舍人吗?”
童先脸上的笑容不变,却是没回答齐武的话,齐武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猜中了。???c0
“这里可是鸿胪寺的驿馆,童先生不管想要做什么,可要想清楚一点,许舍人刚刚被朝廷免了锦衣卫的官职,若是再有什么不好的风闻,怕是对许舍人不大好!”
“坐!”童先指指他面前的椅子:“就是说几句话而已,齐大人想多了!若是真有人对齐大人不利的话,肯定也不会选在这个地方,不是吗?”
齐武深吸了一口气,在对方面前坐了下来。
“齐大人你当初的两淮运司南京刘家港的巡检,是花了八千两现银,加上一樽半人高的珊瑚才到手的,这手笔不可谓不大,我算了一下,这只怕超过一万两银子了!”
齐武脸色一黑,这种事情,眼前这人都知道?
“等到齐大人升任运司判官,这个数字至少翻了三倍,而齐大人在两淮运司判官这个位置上,显然敛财有术,至于花费了多少,谋求那山东运司的运司副使之职,那就不大清楚了,不过,按照我一些不大靠谱的猜测,再少,也不会少于十万之数的!”
齐武没有说话,眼神已经好像刀子一样的看着对方。
“当然,运司的官儿价钱是贵一点,毕竟在运司来钱容易嘛,一分银子一分货,掺假不得!”
“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好了,我可没什么兴趣听你在这里胡说八道,若是你或者你身后的人,想要在我这里讹诈点什么的话,那我不得不告诉你们,你们打错主意了,朝廷的官职,岂可是用银钱来衡量的,本官历年任职,站的直行的正,不搞这些歪门邪道!”
他冷冷的说道:“你胡说八道的这些东西,都是你自己瞎说的,可的一点证据都没有的!”
“不要着急,你听我慢慢说完!”童先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说道。
“锦衣卫虽然没有运司的官儿来钱那么容易,但是权柄大,监察百官,说起来多威风,所以,在锦衣卫内升官的话,除了自己的本事,这花费未必会比在运司里升官花费少!”
童先掰着指头算到:“太小的就不说了,一个锦衣卫百户,不是虚衔的那种,在京城里,大致应该是和你做巡检的价钱差不多,当然,不在京城的要少一些,但是也少的有限;而一个实权锦衣卫千户,这个就更清楚了,靠山硬的,三万两银子起步,靠山差一点的,至少五万两银子起步,若是更差的,想要这么一个位置,花费个十万八万两的,一点都不奇怪!”
童先转头看着齐武:“若是一个锦衣卫指挥佥事,还是执掌整整一个南镇抚司的,要到这个位置,多少银子砸下来也未必管用,手段,运气,人脉,还有靠山,一样都不能少,最重要的,还都有皇家的恩宠……”
齐武已经明白对方的意思了,他捏着拳头,霍然而去,“你是在替那许白威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