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上要不是任疏狂强硬的姿态,只要再拖一个月,他一定能另外找到一个更合适的人,绝对不会把秦明宇送出去。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哪怕刚才他知道秦明宇会回到‘迷失’继续工作,一直呆到他出国为止,这份工作时间自由,酒水提成高,是肖庭诚特意交代的人更不会有任何麻烦,但小保也知道两人之间再无可能,明知道不可能,却还心心念念的想着盼着……
“阿飞,你怎么了?”看到老友失魂落魄的样子,小保大惊失色地出声,他看看靠近门口周围几张桌的客人有被打扰的样子,拉着庞飞往僻静的角落走去。
“你不是约了邹盼舒吗?怎么,他拒绝你了?”小保关切的问,心底懊悔不该把邹盼舒的消息告诉他,那个人能这么干脆的一走了之,也能猜到不想和自己等人有什么联系,只是那日看着老友憔悴无神的样子,而自己更是无望,同病相怜之下说漏了嘴。
庞飞无精打采的坐着,盯着小桌面看着上面的纹路,直到小保使劲擂了他一下才说:“他问我,我爸妈会不会同意。”
“啊。那他的意思就是你爸妈同意的话,他才同意?”小保一惊,他可是知道庞飞妈妈的厉害。
庞飞犹豫了一下,低低的唔了一下。但他心底知道邹盼舒一开始应该是不同意的,不过也没有拒绝不是吗,虽然看上去不说话马上要走,但是后来他这样反问,应该是会同意的吧,可是,真的要和父母出柜吗?他还记得当初小保出柜时,那么温柔的小保妈妈都发了狂,直到现在几年过去了小保都没能回家,而他父母更是从此深居简出,邻里间都抬不起头似地黯然了不少。
小保一脸为难担忧,拍拍他的肩说:“阿飞,你还是好好想清楚。你和他也不过一个多月的接触,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你也不像我那么狠心,更何况你不是非男人不可,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希望你走这条路。你要好好想想为了一个人和家里闹到不可开交值不值得,你别忘了我的前车之鉴。”
庞飞张开嘴想说点什么,拐角走道上走进来一个人,他马上闭着口不说了。
走进来的是任疏狂。周围几家酒吧的老板和他们多少都有点联系,只不过任疏狂历来不与这些人打交道,年少无知时不会这么做,现在更不会这么做了。但是肖庭诚从小爱玩,才十几岁就开了这家店,与不少三教九流的人都玩得很好,眼尖的人一认出肖庭诚,这不没多长时间,陆陆续续已经到了不少他的那些老朋友,任疏狂不得不找了个僻静的角落避开,顺便吸烟想点事情。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听到这么让他不知该如何形容的事情,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庞飞的脸,这个人他曾经见过几次,不过一直都忽略了。肖庭诚的酒吧有不少混子他知道,这种事情不可避免,是酒吧不可少的人情世故之一,也从未放在心上,两个不同的阶层不会有什么接触,包括小保,要不是肖庭诚当年走之前再三交代说这个人可靠还是个GAY,不会看错人,能把他的事情办好,他也不会记得这个人。
从不认为会有交集的两个人,刚才他听到他们说了,这个庞飞向邹盼舒告白了。任疏狂心跳加速,摒住呼吸一直听着,他从不是这样没礼貌没家教的人,不过克制不住,直到手指夹住的香烟烧到了指尖,他才惊醒自己的行为走了过来。
他一直走到肖庭诚那热闹的桌前,一桌子人认识不认识的都被他一身寒气所震撼停了讲话,他点点头算打了招呼,眼里没看任何外人,而是向肖庭诚说:“小城,我先回去了。明天一早我去接你,今晚适当点。”
座位上有人不满的撇撇嘴,私底下交换眼色,不过没人敢开口。肖庭诚安慰的看了几人一眼,也很无奈,两帮人玩不到一块他是知道的。
他和任疏狂难得一聚,却不曾想任疏狂坚持今天就要送走秦明宇,而因为他答应了秦明宇要送他去法国,肖庭诚与秦明宇短短的交流接触也很欣赏这个人,干脆建议秦明宇再回到‘迷失’上班,他听说这个人经济条件不太好,这样多个缓冲多一些收入,几个人一拍即合,才会一起到酒吧来。
可肖庭诚忘记了他当年那么疯狂的日子结交的朋友,个个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一人有了他的消息哪里会放过,不一会儿就来了五六个,他可以预知等下还会有人来,也难怪任疏狂让他适当点,毕竟明天还要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呢。
他也知道任疏狂从小就严于律己,谨遵军队那一套死规矩,哪怕现在参军无望也难以改变,反正接下来两人要在一起工作很长一段时间,也就不坚持让他留下,眨了个眼偷偷笑了笑,却不正面答应他,对兄弟他可不习惯敷衍。
任疏狂一看就知道他心底的小算盘,摇摇头微微一笑,也就由他去了,制止他起身送客,径自出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