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和小春子玩吧,父皇有事与太傅一谈。”将小皇子交给了贴身小太监,皇甫千年起身朝林久走去,看着对方有些发愣的样子,犹豫了片刻之后轻声喊了一声:“林久。”
见对方还是低着头没反应,皇甫千年又上前两边站在了林久不足一步的地方,刚刚想要开口却又止住了,此时此刻在他面前的男子终究是与他曾经认识的那一个林久完全不一样了,即使他们曾经有过那么亲密的行为,可如今想来,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这么清晰的看到了对方的模样。
明明是一个人,为什么会让他有两种不同的感受呢?
“这是什么?”伸手轻轻碰了碰林久额头上的玉佩,皇甫千年出声问道。
“啊?”额头上的触碰让林久晃过神来,一抬头就看到了凑到他眼前的皇甫千年,突然出现的人让男子吃了一惊,慌忙的连忙向后退了两三步才勉强稳住了吃惊的情绪,手轻轻碰了碰刚刚皇甫千年触碰过的玉佩,心有余悸的林久说道,“额,只是块玉佩。”
那么怕我吗?皇甫千年看了眼恨不得立刻逃跑的林久,不怒反喜,嘴角轻轻扬了起来,挥手道:“过来,与朕聊一聊吧。”
说完不待林久回话,皇甫千年就向前走去漫步在皇家花园之中,林久只能跟了上去,离着一段安全的距离,不紧不慢的在后面走着。
“小九,你是不是还在为两年前的事情而怪罪于朕,不要说谎,朕看的出来,你并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走在前面的皇甫千年说道。
林久微微抬头看了眼皇帝,心里觉得有些奇怪,这皇帝不是向来都不怎么喜欢他吗?怎么突然叫他叫的那么亲昵了。
“朕……就不与你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了,两年前的那件事,朕的确在事后掩盖了一些事实,说与你听也无妨,两年前害你的人是长公主,朕不能为了你而降罪长公主,此事太后也定不同意。”皇甫千年似是轻叹了一声。
虽然林久觉得从前那位林久也是有些傻,可人命终究是人命,凭什么长公主就能随意夺取他人性命,要按巴菲特的一句话,那就是什么皇子公主官二代富二代,都不过是一个幸运的精子,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第三十四章 油嘴滑舌皇甫千年
新回忆手打第三十四章 油嘴滑舌皇甫千年
皇甫千年回头看了眼,见林久只是低着头跟在后面没有说话,继续向前走着,皇帝淡淡的说道:“朕知道你心里不服气,林久,朕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倘若有一位最亲最爱之人也犯下了杀人之罪,你也能亲自将他送上断头台吗?”
林久脚步一顿,能吗?
扪心自问,林久也不确定他能不能将他最爱之人送上断头台,赢得了天下的名誉,却失去了自己深爱的人,这是一种荣幸,还是何等的悲哀呢?
“明君明君,做一个明君何其难?朕是一国之君,也是一个有血有肉之人,你可以认为朕今日所说的那些话是推脱之词,也可以认为是朕的一番自言自语罢了。”皇甫千年轻笑一声,旋即停下了脚步,站在了石桥上俯瞰着桥下一簇簇的成群游鱼。
林久未答话,心里却是极为不认同,总觉得皇甫千年是在胡扯,找着话儿给他洗脑,明明受害人是他,怎么讲来讲去弄得像是皇甫千年才是那个左右为难的受害人一样。
突然来了兴致,皇甫千年指着湖中五彩斑斓的游鱼,对林久问道:“你觉得它们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
林久走到了石桥上,听了皇甫千年的问,他望着湖中游来游去的鱼儿微微扬起了嘴角,如果当他还是一个未涉足社会的学生的时候,他大概会回答,湖里的鱼儿是不幸的,因为它们没有自由。
可在经历了很多很多的事情,经历了岁月的洗练之后,如今他会回答:“幸运与否,臣非鱼,又怎么知道鱼是否快乐幸运的呢?”
人最糟糕的点之一就是喜欢站在人性制高点对他人指指点点,除了对人以外,还有那些可怜的树木游鱼,无缘无故的就被人冠上“可怜”“自由”“悲伤”“快乐”等等的标签,有时候这让林久觉得很无奈。
皇甫千年微微扬起了嘴角,在他身边的这个男子是真的变了,不是一点两点,而是彻彻底底,如果是从前的林久,大概会直接回答这些鱼是幸运的,或者是不幸运的,而不会像今日一般在话语里透露着更多的思想。
就像是一尊漂亮的雕塑,人们可能只会觉得这尊雕塑很漂亮,并不会有其他什么特别的感觉,可一旦在这尊雕塑上加上了唯美忧伤的故事,这尊漂亮的雕塑立刻就与其他的雕塑区别开来,人们会记得它,会为它感到忧伤或者快乐。
这就是人与人,有思想与没有思想的区别,有的人一辈子只能做一个无法引起他人感情的漂亮雕塑,像是花园里的雕塑,一段时间后可能会被替换,而有的刚能让人生生世世记住,永久的伫立在园中。
“作为一个皇甫子民,你觉得在朕统治之下的皇甫帝国又如何?”人非鱼,焉知鱼乐否?既然不能回答,那就换个问题好了,皇甫千年给林久丢了一个让普通人战战兢兢难以回答的问题,皇甫千年并不认为林久不敢回答,这男子虽然总是在躲避着他的目光,可那并不是因为畏惧,而是一种源内心的逃避。
皇甫千年此举只是想进一步看看林久的脑袋里到底装着些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还有没有更让他感到惊奇的思想。
“国富民足,天下太平。”林久微微皱了皱眉,旋即回忆着路上所见所闻,说道,“臣一路从流星城出发,至殷都,达皇城,路上所见民皆有房可居住,不愁衣食,路上没有一个无家可归的乞食之人,难得的是皇上力推新政,文治武功,去民之灾。”
“哦?这话倒是好听,不知你可否详细一谈?”皇甫千年眼露笑意,阿谀奉承的话他都快听到耳朵起老茧,只是听了林久一言,皇甫千年却并不觉得对方是在奉承他,倒很想仔细听听这男子还会说出些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