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喂,等我!”雷霆抓起件外套冲出门去,三两步追上丁冉,包裹在他身上。两人一前一后默默下了楼,默默上了车,默默启动车子,默默向丁冉家驶去。

房间里的两兄弟愣了一阵,互相埋怨起来——

“我就说不要去玩了嘛,你看,留下霆仔哥一个人过年,明显很没精神!”

“怎么又怪我?是你说机会难得,很想去嘛!我还不是迁就你!”

“你倒会反咬一口!不知道是哪一个,老早把滑雪衫和雪靴都买好了。啊!敢丢我,哪有这样整天欺负人的哥哥!”

“哥哥教训弟弟,天经地义……搞什么!不要往我衣服里面塞肉肠!你很欠揍诶拉仔!”

东三条大道的路口,车子停稳,雷霆依依不舍地望着旁边水淋淋、一脸茫然的丁冉:“时间不早了,你上去赶紧洗个热水澡,免得……”

好似听不懂他说话一般,丁冉眼神迷离地移过来一点,又移过来一点,忽然灵巧地攀了上来,带着灼热气息,覆上了雷霆略有些干涩的双唇。这突如其来的主动姿态,瞬间将雷霆重新点燃,他手臂环绕在丁冉腰际,将其粗暴地揉进怀里,充满侵犯性地撬开唇齿,缠绕住柔软而鲜嫩的舌尖。

手指躁动不安地拉扯着滚烫的肩背,面容辗转厮磨在一处。车子,街道,城市,岛屿,仿佛一切都不存在了,世界上只有两个相爱到疯狂的恋人,试图透过这深情的亲吻,将肉体和魂魄尽数融为一体。呼吸声愈渐粗重,几乎使人窒息。

这是奉献,是索取,是烈焰,是疾流。是欲望,是无畏,是永恒真理,是甜美梦境,是无法抹杀掉的坎坷记忆,是不需要因由的理解信任,是漫长人生旅途中,指引方向的极地之光——这就是一个男人和另一个男人间,生死相托的爱情!

长久一吻过后,丁冉耗光了所有力气,软软挂在雷霆宽阔的胸膛上,喃喃低语:“要是时间就这样停止……那该有多好。就这样,一直抱着,一直在一起,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用去想……”

“阿冉……”雷霆用下颚宠爱地蹭着丁冉发间,“很快我们就可以每天生活在一起了。过两天要搬去的房子虽然还很小,但是我会很快赚到足够多的钞票!然后……将四方道一号买下来,作为我们共同的家……”

丁冉不敢置信地瞪着他,狠狠眨巴几下眼睛:“你……你怎么知道?”

“啪”,雷霆在他光洁的脸蛋上响亮地亲了一大口,细细回忆着:“那是什么时候呢?有一天,我开车载着我的冉回家,路过四方道的时候,你目不转睛望着路口那套白色的庭院,还偷偷笑了,哈……笑得真好看。我想你每天都笑得那么好看。”

丁冉的心被一股强大的暖流淹没,鼻子微微泛着酸涩:“雷霆啊,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我们冉不是最聪明的吗?怎么忘了呢?”雷霆无声地笑起来,“很早很早以前,在后巷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了。我说过,我雷霆这辈子就你一个,不管什么,就你一个!”

“雷霆……我爱你!”

第47章 请君入瓮

眼看新房子收拾得差不多,是时候该要整理一下,准备搬过去了。这种居家小事,未来的同生会大佬雷霆当然不会放在心上,全是丁冉一个人在张罗。

早上六点钟,丁冉准时起床晨跑。跑着跑着一高兴,就跑去了雷霆家,不由分说将一大两小三个男人从被窝里扯着耳朵拎起来,押着去洗脸刷牙,然后一二三排好队,规规矩矩坐到餐桌前,谁动作慢一点,脑门即刻会毫不留情挨上一记铁“栗子”。

汤汤水水的早餐已经摆好了一大桌。大马喜欢的火腿通粉配橙汁,小马心水的陈记肠粉冻鸳鸯,以及很合雷霆口味的云吞面煎双蛋。刚才还苦哈哈挤眉弄眼抱怨着的三个男人,转眼吃得心花怒放、热火朝天。

刚柔相济、恩威并施,方为治家之道。

拿枪利落的手指,不见得操控筷子也一样灵活。雷霆夹起颗虾子云吞,不留神,啪嗒滚落下去,溅起的油花弄脏了脸,于是随手抬起袖子就打算蹭了上去。这微小的动作怎能逃过丁冉法眼,他抽出支竹筷,对着那犯错的手背一把敲下去。雷霆立刻反应过来,讨好地吼吼笑着,拿过纸巾装模作样擦拭起来。见大马小马一副看好戏的神色,怒目而瞪,谁知双胞胎并不吃他这套,嘻嘻哈哈笑得更欢脱了。

吃过早餐,休息了一阵,又叫来几个愣头青小弟,便开始整理房间,打包杂物。所有陈年旧货都被翻了出来,杂七杂八堆满客厅,等着分门别类接受丁冉定夺。

客厅正当中的沙发里头,丁冉舒舒服服坐定,手里端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指挥着地上的一干人等:“那个打包,胶带封好;那个丢在门口,等陈伯来收;那个要用气泡膜裹好再装箱……”

后来干脆话也懒得说了,一律改用手势下命令,这一指头那一指头,小弟们倒也有默契,按照他的意思井井有条忙碌着。

雷霆傻傻杵在一堆待整理物品当中,不时被搬箱子经过的小弟撞来撞去,频频惹来丁冉嫌弃的目光。

见实在没有落脚的地方,他只好一个人走上阳台,点起支烟胡乱抽着。忽然想到些什么,蹲到墙角打电话给他家师爷,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探讨起球场上的“攻守之道”。

“刀刀哥,那个……疼怎么办啊……很轻也疼……你给那个没用啊……”雷霆前所未有地放低了姿态,虚心请教。

“老板啊,这种时候呢,你一定得狠狠心。快刀斩乱麻,疼一次,以后就舒服了!”刀师爷为人师表,从容走出卫生间,整整自己一尘不染的素麻褂子,认真传授道。

“狠狠心?”

“狠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