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蕊身上,他其实看到了月妃的影子,当年的那个女人也是机会隐忍极会做戏,只可惜这辈子由于他的‘死亡’,她却再不可能成为尊贵的太后了。
陈蕊虚弱地靠坐在床上,楚宁被领着走到床边,立马有丫鬟替他摆了个绣墩。
只是这绣墩的位置,与床未免隔得太近了些。
楚宁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在绣墩上坐下了。
“陈小姐,请把你的手伸出来,我看看你脉象如何。”
楚宁的态度有礼却同时带着刻意的疏离,陈蕊垂下眼眸,娇羞地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放在床边的小几上。
那上面放着一个绣垫垫着,陈蕊将手放上去后,一旁的丫鬟又拿了块锦帕将她整个手盖住。
楚宁这才伸出细长的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
她的身体不好,脉象也比常人弱些,不过这一次,从脉象来看,她的身体并无太大问题,反倒显得比以往都要好些。
楚宁一探脉便明白,她的确是故意在装病。
收回手,楚宁看着陈蕊问道:“小姐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陈蕊也将手缩回了被子里:“前几日本来已经好多了,可最近心口又开始痛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本来我说不用请你过来的,毕竟以前也是这样,我早就习惯了,可丫鬟们就是不听,说是不放心我,一定要请你过来一趟。”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脸上带着几分歉意,却更显得我见犹怜起来:“都是丫鬟们多事,麻烦你多跑一趟了。”
“这是应该的,没什么麻烦。”楚宁淡淡地笑了笑,“我刚才看小姐脉象并无太大问题,可能是小姐最近思虑过重才又引得病发,想必只要小姐按时吃药,不要想太多烦心事情,身体便会好些。”
楚宁刚说完,陈蕊的贴身婢女碧波便急忙插嘴说道:“林大夫说得没错,小姐最近就是思虑过重,连累得身体也不好了。”
“碧儿!休要胡说!”陈蕊怒斥道,双颊却蒙上两抹飞红,一副娇羞之态。
“奴婢才没胡说!”碧波不仅不听,反而争辩道,“林大夫,这里没有外人,奴婢可就直说了,自从被你救了以后,小姐便将你放在了心里,朝思暮想,如今就连老爷夫人都察觉出小姐的不对劲来,逼问她是不是有了心上人,小姐老爷不同意,会怪罪于你,一直不肯说出来,这才发了病。”
“碧儿!你——谁让你胡说八道的!”陈蕊的面色越来越红,虽然语气很凶,可任凭谁都能看出她此刻已经羞得不行。
楚宁尴尬地坐着,心里却忍不住冷哼,这样的鬼话,他若是真信了,那他就是傻子了。
不过,虽说这话明显是编的,他却相信陈蕊必然对他有着好感。只是,陈蕊这样心机深沉的女子,即便是以前的他,也是不会喜欢的。
更何况,他现在心里已经装下了莫凡,更不会喜欢别的女子了。
楚宁沉默,完全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然而他的沉默却惹恼了碧波。
见他一直不说话,碧波又开口了,带着几分怒色:“林大夫,我家小姐是什么样的身份地位你也清楚,这么多年来小姐从来没有喜欢过谁,碧波虽说只是个奴婢,可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碧波是一直将小姐当做自己亲妹妹看待的,碧波不希望林大夫伤了小姐的心。”
这话说得就有些霸道了,楚宁原本只是尴尬,倒并不生气,可听了这话,他心里便很不是滋味了。
倒是亏了莫凡并不在此处,否则还不知道以莫凡霸道的性子,会闹得如何不可开交。
然而楚宁却不知道,他以为并不在此处的莫凡,其实现在就趴在绣阁的屋顶上,从瓦缝里偷窥着屋里的景象,并在听了碧波的这番话后忍不住咬牙切齿起来,恨不得直接冲下来一掌拍死那多事的丫鬟,以及躺在床上装柔弱的陈大小姐。
楚宁在心中冷笑,面上却皱着眉,艰难地开口说道:“林某只是个大夫,一直以治病救人为己任,并不敢奢望其他,陈小姐如斯美貌,又出身高贵,并不是林某能高攀得上的。”
“你这是什么话?我家小姐都肯屈尊降贵下嫁于你了,莫非你还敢嫌弃我家小姐吗?”
“碧波,不得无礼!”这一次,陈蕊的语气带了几分凌厉,显然是真的生气了。
然而刚说完,她的面色突然变得潮红起来,双手猛地抓向心口,面色痛苦,整个人都缩了起来。
碧波一看便吓到了,惊叫道:“小姐!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楚宁也急了起来,转身冲小豆子叫道:“小豆子,把我的药箱拿来!”
一直缩在角落里被忽略掉的小豆子,此刻听了楚宁的吩咐,赶忙小跑着上前,想要把手中的药箱交给楚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