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还没有认清自己仓鼠的身份,也想在演武场上印证一下自己的武学,拒绝了凌凤箫的善意。
现在,他在真武榜上位列第三十,能够获得进入幻荡山的资格,进入幻荡山是学宫统一组织,三十几人在带队的真人带领下乘坐术院的飞舟前往。
那么,在飞舟上见面的时候,他该怎么向凌凤箫解释这件事呢?
大小姐,对不起,虽然我拒绝了您的帮助,但我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了资格。
大小姐就会说,哦?你如何获得了资格?
他只能说出实情,大小姐,我在真武榜上打到了前三十。
大小姐必定会问,你在真武榜上姓甚名谁?
他该怎么说?
我就是折竹?
不妥,大小姐很反感折竹。
那该怎么办?
林疏陷入了慌张。
是说出真相,还是编一个?
编又要怎么编?
万一露出马脚来,大小姐岂不是又要生气。
林疏感到不能呼吸。
他一边跟着大小姐往藏宝阁外走,一边疯狂走着神,等到了门边,听见哗哗的雨声才算回过神来。
这一会儿的功夫,外面又下起了雨,而且是倾盆大雨。
凌凤箫发出了一个不悦的语气词,撑开伞,道:“你饿了么?去饭堂。”
林疏想了想,确实到了吃饭的时辰,便点了点头。
凌凤箫此人在雨天甚是多事,先是嫌弃靠窗的地方水汽太重,又是嫌弃靠里的地方太闷,最后才勉强坐到了饭堂的中间。
林疏取菜回来,发现凌凤箫面前只摆了一小盅雪白的杏仁酪,正用银勺漫不经心地搅着,一副想吃又不想吃的样子。
他想了想,最终决定表达一下对饲主的关心:“你不吃么?”
凌凤箫道:“我不舒服。”
林疏思考了一下措辞,问:“怎么了?”
“小时候练玄绝化骨功,不是什么正经功法,每到雨天,坎水之气重,便会反噬。”凌凤箫淡淡道。
林疏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原来大小姐小的时候,也做过乱练功法的事情么?
可这个甚么“玄绝化骨功”,一听名字就邪僻怪异,不像是凤凰山庄的大小姐会练的东西。
凌凤箫好似读懂了他心中所想,放下手中银勺,将左手放在桌面上。
一双很好看的手。
略有些苍白,只指甲上有淡淡的粉,好似玉琢一样。手指长,骨架细,骨节分明,每一寸都毫无瑕疵,更没有茧子。
——使刀使剑之人,到了一定的境界,就必须极力避免手上生茧。原因无他,一旦有茧子,哪怕只是薄茧,都会影响握剑之时对剑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