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凤箫:“妥善。”
萧瑄便眯着眼睛笑了笑,转身走了。
月将圆。
没来由的,林疏想起那句大巫给他的信,信背后那句诗。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以他浅薄的知识,能判断出这诗句的意思暧昧不清,求生欲发作,他没有告诉凌凤箫。
两人拆了拆招,讨论了一下大巫那诡奇的武功路数,猜测了一下大巫的来历,不知不觉便深夜了。
好巧不巧,这间寝殿,床的对面也是一面硕大的落地铜镜。
林疏就看着丹朱姑娘对玉素姑娘这样那样一番,再那样这样一番,最后又对着床蹙了蹙眉。
这人嫌弃不熟悉的床。
林疏被动抱着丹朱姑娘的纤腰,既觉得逃过一劫,又觉得自己早晚难逃一死。
一晃,便到了第二天的晚上。
大巫所住的地方,乃是一座高塔。
这高塔原是羯族人为祭“班纳毗卢神”所设,后来逐渐成为历代大巫起居之地。
该神是个恶神,羯族传说中说,上古,人们皆会受到毗卢神的拷问,但凡有一点恶行,都会被毗卢神生吃。
而毗卢神行走世间,发现竟无一人全善,饱食而死,化为阴灵。人死之后,皆受其审判,根据恶行的轻重,有不同的刑罚,刑罚无一例外都很可怖——若被毗卢神吃掉眼睛,下辈子便是目盲之人,被吃掉舌头,便是哑巴,若被吃掉全身,下辈子便是草木猪狗。
为了使毗卢神早日吃饱,羯族人每年都要以三百人活祭。
林疏望向塔顶。
塔身漆黑,塔顶有一盏飘摇的灯光。
他又望向凌凤箫。
凌凤箫在擦刀。
暗色的刀身,煞气环绕。
他开口问:“你同意大巫的想法么?”
凌凤箫说话,什么时候是真的,什么时候是开玩笑,他自觉还能分得清楚。
讨论大巫的想法时,这人说:“若天下无人,或人皆化为无知无觉之活尸,确实天下清静。”
这句话把萧瑄吓了一跳。
而在林疏看来,凌凤箫说这句话的神色,并不似作伪。
恰此时凌凤箫擦好了刀。
收刀归鞘,煞气隐去。
“嗯哼。”他点了点头。
林疏用一句没什么含义的语气词应了一声。
他转回头,接着看塔,想怎样上去才能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