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旁听,听出了三件事情。
一为聚众赌钱,二为克扣士兵军饷,三为搜刮民脂。最后斩了九人,革职三十余人,其余处罚不一而足,总共罚了一百余人。
散场的时候,在场军士个个噤若寒蝉,垂头丧气——这一垂头丧气,又被大小姐看到把柄,训斥数句。
最后,大帐里只余凌凤箫,林疏,与老将军。
老将军走的时候看了林疏一眼。
那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说的是:我以为你身为殿下的夫君,能镇得住场子,谁料是个为虎作伥的小白脸!
这使林疏有点想笑。
大小姐起身,拉了林疏的手,说出去走走。
穿过校场,到了城墙上,满目黄沙,天色苍茫。
凌凤箫坐在城头,靠在了林疏肩上。
林疏怕那些簪子硌着大小姐,一根根取下来,收在手里。
大小姐虽然没生气,但烦得很,他能感觉到。
过一会儿,果然听凌凤箫道:“拒北关松懈已久,周老将军又过于宽和,一月内我必将重新整肃。”
拒北关的风气,早在三年前他和凌凤箫扮作丹朱玉素混入红帐的时候就领教了,客观来讲,确实应该整肃。
没想到,凌凤箫又说:“不过,你没在我身边,我心性有所浮动,似乎过于凶了。”
林疏想了想,回一句:“不凶。”
凌凤箫就笑。
美人一笑如牡丹开落,又兼眼角一点朱砂妩媚肃杀,着实惊心动魄。
林疏问,你的心跳没事么。
说着,想伸手去探一下,却又顿住了。
以前,凌凤箫这具壳子,是靠化骨和易容,可现在是靠幻化。
既然是幻化,那大小姐现在,有没有胸?
林疏尝试目测。
目测失败,开口问了一句:“你现在……是真的女身么?”
凌凤箫道:“我又不知真的女身是什么样子,幻化不出。”
然后神情一动,眼里闪着诡异的光:“胸倒是可以大致变得出来。”
说着,血雾一闪,凌凤箫就捉了林疏的手,往胸脯上按。
林疏一时不防,竟被他得手,只觉得手下鼓起来一片陌生的软。
他像碰到了火一样,反射性地往回收手。
这人却正变态着,不让他收。
林疏按也不是,不按也不是,整个人都僵住了,血液几要停止流动。
气氛正诡异着,后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原来是老将军正在上来,看那样子,似乎有事要与凌凤箫说道。
然而,凤阳殿下此时此刻正在轻薄人,把别人的手按在自己胸脯上,还笑得花枝乱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