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北崧问:“他碰过你没有啊?!”
老耿嘶吼:“这是我儿砸!我想碰就碰!”
“爹你别乱说话!”程几说,“他说的‘碰’不是你那个碰!”
“你敢碰他?”齐北崧吼,“你哪只手碰他我剁你哪只手!”
“你剁?你敢?!”老耿转身找刀。
小酒保扑向切水果的案板,拼命地压住老耿的手,不让他拔刀。“彪叔!不能在店里打架,我叔叔会骂死我的!”
“滚滚滚逑!毛还没长全也敢管我?!”老耿骂道。
小酒保说:“这是我叔叔的店,每一样东西都是花钱买的,不能砸呀!”
“弄坏了什么我双倍三倍赔他!”
那边齐北崧也卷袖子:“用刀是吧?我奉陪,我怕过谁啊我?”
小酒保才十七岁,能有多大力气?一下子就被老耿掀翻了!
程几飞身而上,拧住老耿的胳膊压在他背后,夺下水果刀扔出老远,怒得满额青筋,咬牙切齿:
“烦死啦————!!!”
老耿不动了,齐北崧也不动了,程几恨恨放开老耿:“你们怎么就不听我的话?!”
“……”老耿垂着头,身上有酒有汗有果汁,还有不知从哪里蹭来的灰,“儿砸,我……”
程几却不看他,而是手指齐北崧质问:“他喝了酒胡闹,你他妈也跟着不清醒?!”
齐北崧眼神向下,他是不清醒,只要一站到程几面前他就犯浑,自己都控制不了。
程几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能牵动他的神经,而那些神经在过去的二十多年中仿佛都枯萎着,因为程几才恣意汪洋地开始生长,然后就缠了绕了乱了……
程几又责备门口那帮看热闹的同乡:“你们怎么也不来拉架?”
那些人苦笑说:“我们不敢啊!我们要是能拉的住春彪,他能砍伤那么多人去坐三次牢吗?他老子老娘就算活着也拉不住他!”
程几冷哼了一声,对小酒保说:“毛头,给他们两个一人一杯蜂蜜柠檬水,加点儿薄荷,加风油精也行,让他们醒醒脑!”
“哦!”小酒保赶紧准备,又是找蜂蜜又是切柠檬。
程几拉来老耿,强压他在吧台前坐下。老耿委屈地说:“儿子,我不喜欢他……”
程几说:“你喝多了。”
“没有!”老耿简直是傲娇了,“你那些兄弟们我都喜欢,唯独不喜欢他!”
“嗤!”齐北崧翻白眼。
程几也要他坐,他半是不甘,半是妥协地慢慢坐下去,眼睛故意望着别处。
门口那些人见风波平息了,也纷纷坐下喝酒打牌各玩各的。
小酒保将两杯蜂蜜柠檬水放到老耿和齐北崧面前,两人都端起来一饮而尽。
齐北崧原本不喝陌生酒吧提供的东西,但他之前焦躁地连开了几个小时的车,后又心乱如麻地满凰村找程几,再加上和老耿吵了一架,嗓子早渴得冒烟,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程几说:“回家吧。”
老耿不愿意,说还要玩。
程几知道以他的脾性不喝到醉不会走,醉了也无甚大碍,突然发现他情况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