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锦年摸了一把小娃娃的毛揪揪,乐道:“你娘是哪个呀?她还说什么了?”
“我娘就是我娘啊,还有哪个。”他噘着嘴,不开心道,“我娘说,说要烧菜,爹要劈柴,还有……呜,我给忘了……”说着就要哭起来。
这小萝卜头一看就是在家里备受宠爱的,嫩得跟块豆腐似的,这么一皱脸,整个眼睛都红通通水汪汪。余锦年哪里还敢大声说话,把人抱起来哄了哄,又从兜里掏出几块果脯给他吃:“好好好,忘了就忘了,小孩子不记事很正常呀!过会儿我也去帮你爹娘烧菜,好不好?”
“唔,好……”小萝卜头嘴巴里鼓囊囊含着一粒果脯,眼睛还盯着远处食奁里的酥点,许是他娘教他不许乱要别人的东西,所以眼见他都要馋死了,也没张口讨要。
季鸿最不会与聒噪的东西打交道,尤其是还在吃手的小孩子,更是令他头疼无比,于是远远躲到一边,拿了本书装模作样地看,余锦年却看穿了他,耍宝似的把萝卜头往他这边抱,叫他自己去挑想吃什么酥点。
萝卜头趴在桌上,口水快流下来,才挑了一块兰花酥。
这兰花酥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即是用面、糖和酥油揉成团子,擀成酥皮,后用刀切出划痕,再用蛋液叠成兰花的形状便可,炸后颜色白中透黄,入口酥松香甜。
想到一路上长途跋涉,这些都是季鸿准备了给他打发时间的,这会儿见少年一个接一个地送那小娃娃吃,他隐隐皱了下眉,出手将食奁往旁边拽了一拽。余锦年抬头看他,他又装作是不经意间碰到的,仍旧垂着视线读他的圣贤书。
此时小娃娃已两手都握满了,拿不下更多,恰好外边段明回来,道是抓了只兔子,余锦年便将小孩子放下,哄他瞧兔子去了。
季鸿看着书,冷不丁那册子被人一抽,露出张古灵精怪的少年脸庞来:“做什么,吃你几块点心,还心疼上啦?”
“我心疼什么。”季鸿转过身子,换了个方向,换了本书,气定神闲地继续看,“只是某些人,可不要到时候再说嘴里寂寞。”
余锦年又将书抽掉,盯着他看了看,突然身体前倾附上去,一手压着他的袖子,似乎是要凑到面前来一个亲吻:“我怎么嘴里寂寞了?你可说清楚些。”可等男人往前一靠,他又向后一躲轻巧跑掉,让季鸿捕了个空,之后便朗声笑着把书扔回他手里,也跑去找段明看兔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