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云沙的话来说，就是又在“装族长”了，虽然人早在满四十五岁有资格那年就已经是族长了。

“爹。”

有鱼知正在细想最近这些事，没听见有鱼笑在叫他。云沙正恼他一脸深沉不知道想什么的样子，看他连自己宝贝女儿叫他都没听见，一肘子过去这才心里畅快些。

有鱼知回头一看，看见女儿苍白的脸，不再多想，走上前扶着笑笑在石凳上坐好。

“爹。没事。笑笑很好。”不想爹爹担心，有鱼笑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笑了笑。

“笑笑你怎么又这么早起来？是不是你云伯吵醒你了？”说完不忘瞪了眼疑似罪魁祸首的云沙。

云沙也心虚啊，拍了拍额头表示自己的懊恼。侧头看了眼笑笑，只觉晨光中金黄的色泽也无法让笑笑惨白的脸上多点健康的血色，那双乌黑清亮的大眼睛使人很容易安静下来。这个笑笑啊，也难为小鱼儿了。

“爹。笑笑睡不着，听见云伯说到阿七哥哥的事情这才出来了。”

“怎么了？”

“笑笑刚想起来，那天笑笑最开始看见梦里的那人时，有人叫他'阿七'。笑笑看那人跟阿七哥哥不像，就给忘了。”有鱼笑知道，自己不是忘了。她只是第一次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梦错人，可听爹他们的话里，那个人，确实是阿七哥哥无疑。为什么不是阿七哥哥的样子呢？她就是想不明白才干脆没说那人是谁的。大家只要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就好，是谁并不要紧。

“笑笑你的意思是。”云沙插到，很有些不敢相信。

“嗯。”听说他也是梦见型的能力，只是不知这种能力，会带领他们走向哪样的美好？有鱼笑生平头一回对另一个人好奇。有机会的话，她一定要让爹把阿七哥哥叫来。

“美好的未来啊。”水天望了眼东边升起的红日，笑了。

水鲅不知道自己头天晚上的举动，会给阿七的生活带来什么变化。

早上回家看到阿七眼角的黑眼圈时，他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他的阿七哥哥，在安静了十年之后，又一次走到了他的身边。

那时的阿七哥哥是他的保护者，现在，换他来保护阿七。

“云长老怎么说？”吴柒知道水鲅昨天晚上是去找云长老说白天的事情，他也很关心云长老他们会做出什么决定。毕竟他始终觉得光凭他随口一个梦境随手几笔沙画就让族人都相信自己，就连他自己这个不务农事的人都信不过自己。

他绝不承认自己是因为水鲅一晚上不在家睡不好才醒这么早。

“我还没起来的时候，云长老就去找族长谈这事了。你放心，云长老也觉得很有用。还说，就算抓到的鱼不多也没关系，至少多了些办法抓鱼。渔船更是，往后我们做好了，有船也能去更远的地方了。等到明年开春，大家多弄弄肯定能弄出很多更有用的。阿七，我说过，那些都是很好很好的。”

不管是阿七找出来的一大堆有了名字的野菜，还是炼油炒菜这些做法还有后来的那些主意，无一不好。

“可是我自己也不很明白。你知道的，梦里的东西很模糊。”他真的没有做过这些，他唯一的手工作业，还是在念幼儿园的时候学会的折纸。

他们那时候的孩子，已经很久不接触亲手制作的东西了，更何况现在还是渔船渔网这样的他只在图画里见过的东西。

“不用想太多阿七。我们会和你一起想办法。就算没做好也没关系，你说过的，努力过就好。”

“好吧，但愿如此。”

水鲅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静静地看着阿七做早饭。昨天晚上那一顿，他又吃到从没吃过的食物，阿七说那是小麦弄成面粉做好的面饼。

太阳已经升起很久了，等到阿七做好早饭时，族长那边的小会议早已经开完许久。

水鲅今天没有出门，而是在家等云长老来找他和阿七。他没跟阿七说过这个可能。

看到云长老带着族长一起出现时，水鲅没有太大反应，只在云长老伸手拿馅饼的时候迅速藏好两个。

有鱼知看着身边老友，突然间很不想承认这人是自己的义兄。

明明他在他家吃过早饭他们才一起过来的，怎么一进来就变身饿鬼。

“唔。好吃好吃。这是什么啊小阿七。”看石锅里就剩下几个，很舍不得的又拿出一个，手一伸，给了小鱼儿。

“小鱼儿你也尝尝，你刚刚不还说让小阿七去集会时带上新菜式嘛，你看这不又是一种新的。又好吃又好容易饱，对了，小阿七，这个又叫什么。”

“馅饼。”不想解释太多，等到必须解释一堆的时候一起解释。不然从小麦到馅饼这一路讲下去，这个云长老也不一定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