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发炎的伤口最容易夺人性命,这些也是阿七跟她这个半瓶水巫医说过的。
“巫医,我这伤口不要紧吧。这几天痒痒的,比让我疼还难受。”眼看巫医心有旁骛,正在喝药的族人忙说,“这药确实不错,但是巫医,能不能给些丸药吃?这草药吃着就是苦。”
“丸药我一个人弄不过来,早先也是喝药,怎么现在你就受不了?”
“那不是吃过丸药才知道可以不要这么苦嘛,谁吃饱了找苦吃虐待自己啊,你说是吧是吧。”大口喝完苦死人的药,见巫医心思回到他伤口处,也就不再多话。
“这点苦算什么,治得好就行了。”利落地整治好伤口,寻思着再上个个把次药就该好清后,巫姜就又转身去处理下一个族人的伤口。
“你一人这样,又是何苦!”想到巫姜因为愧疚不安二十年都是一个人,伤口已经处理好的族人,也终于还是起身回家。
族里一个人过日子的,不只巫姜一个。
这边吴柒仍在院子里跟自家小母羊僵持着。
却说小母羊一直处于待产中,搞不懂小羊受孕及生产日期的吴柒,在小母羊因为战火蔓延吓得不肯下崽后,就只能每日哄着母羊。
“七哥哥,你又在看母羊了啊。”白豆儿看到七哥哥在篱笆院里蹲着,也知道七哥哥又在烦不肯下崽的小白羊了。
“小豆儿你怎么又来了?你娘亲不是说带你去找黑杉玩吗?你没出去?”母羊一扭屁股趴着,理也不理自己的主人。吴柒只好走向白豆儿这边,走出篱笆院门后母羊竟然又咩咩叫唤上,一副吴柒不回去不罢休的咩叫声。
白豆儿新奇地看着这头七哥哥口中性格有些扭曲的小母羊,一双大眼瞪得更大。
“七哥哥我们去看看,你家母羊是不是真的又要下崽崽了?娘说七哥哥怪怪的养的小羊都怪怪的。”不自觉出卖娘亲的白豆儿吐吐舌,见七哥哥面色正常,这才小跑向七哥哥这边。
看完母羊别扭的产崽后,白豆儿只想到回家后一定要跟娘亲说一声辛苦了。
两只嗷嗷待哺的小羊羔在羊妈肚子里被逼着憋屈了好多天后,总算得见天日,不知是不是在羊肚子里待久了,一出来咩咩声听上去就是中气十足。
吴柒看着自家院子里三只小羊,脸上的笑就没停过。
“阿七,巫医有东西给你。”来人在石墙门外喊了几句,见没人出来,把东西放在门边上,说了句“东西放在门口了阿七,我有事先走了”,马上就不见踪影。
等吴柒把东西拿到手里时,吴柒还不知道是谁把东西给他送过来的。
打开一看,又是一小包裹的彩贝,还有一颗小一点的夜明珠。
掂量了一下,按照他们说的算法,巫姜给他的这些财物,也够阿七无忧无虑过上许久。
巫医在部落里地位是比较高的,同族长长老们一样,容易接触更多人和事,所得自然也会多一些。
木林给东西给他,可以说是诀别前的苍白父爱,巫姜此举,倒像是催促吴柒离开一般。
除了这个,他想不明白巫姜送东西的意义。
就算他们之间已经和解,那也只是面子工程,他清楚几人之间的芥蒂源于自己生母和生母家人的死。
“七哥哥,巫医给你这么多财物干什么?你要远行吗?”白豆儿一颗心提了起来,他可是为了留下多陪陪七哥哥,才没同意娘亲说的去看黑杉的。
七哥哥那个坏爹爹死了,七哥哥肯定很伤心。白豆儿也说不清,在看到七哥哥把菜地都扔给他娘亲时,他心里可难受是为了什么。
“小豆儿,别问太多,我也不清楚巫医给我这些干什么。小豆儿,你先回家,我去见见巫医。”
“好的,七哥哥你去就是了。我留在这儿看看小羊。”挤在奶头下面喝奶的小羊实在太可爱了,就是这头小母羊一次只下两只小羊是少了些,小羊个子还这么这么小。
“那你自己小心点就是了。”
“嗯嗯。”点头送走七哥哥,白豆儿乖乖趴在平整了的篱笆院子上,看着三只小羊一会儿笑一会儿又想些别的。
吴柒去找巫姜时,巫姜家也已经空了不少。
早就料到阿七会过来,巫姜心思就都放在了地上躺着的女人跟小孩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