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德比居然会和陆地上的兽人们接触,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我们人鱼从来不和兽人接触!所以德比他真!的!很!怪!”这是最后艾佛的结束语,瞪大的双眼与挥舞的双手足以表明它们的主人情绪有多么的激烈。
但是如今雷伯汀回想起来也只是轻笑出声,这是个多么奇怪的世界啊,女人从来没有出现过,男人生孩子,除了人鱼居然还有长着毛茸茸尾巴耳朵的兽人,这真是一场奇遇记。
对于艾佛与拉夫尔说的关于德比的那些奇怪,雷伯汀一点儿都不觉得有什么,身体上的缺陷不是德比能控制的,族人们无意识的疏远和那异样的眼光将他逼离了族群,德比的爸爸和Daddy死于鲨鱼的利齿之下,寂寞的时候孤单的时候难免想要找一个朋友诉说一下,族人不想靠近,那可不是得往别处找朋友么。
知道了这些事情,再次回想起那个纤瘦的,内向的,眼睛像海水一样蔚蓝湿润的青涩的少年,雷伯汀心里的某块地方忽然觉得有些软软的,酸酸的,但是半晌过后雷伯汀无声地笑了一下,不过是今天才见一面,怎么脑子里都是那个人鱼的影子,真是欲求不满了么?
雷伯汀翻过身,重新闭上了眼睛进入了睡梦中。
可是当第二天雷伯汀再次提着几尾鱼站在德比家的门口的时候,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大概是那双温润的蔚蓝色眸子让自己无法忽视这个孤单的少年,只想对他好一点儿,再好一点儿。
照例的久敲门不开,不过这难不住痞惯了的雷伯汀,他摆着尾巴靠在德比家的门上,懒洋洋地说道,“嘿,德比,你要是不开门我就站在你家门口不走了,请不要怀疑我的耐性,我是说真——”
的字还未说出口,门已经打开,所有重心都放在上半身的雷伯汀很丢脸扭了好几下才稳住身形。
“你肯开门了?”偶尔,丢脸两个字是在雷伯汀的字典里不存在的,他笑眯眯地看着鼓着脸望向自己的德比。
德比现在觉得心情糟糕透了,他从来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无赖的人鱼!
可是我们单纯的小德比,即使是心里满肚子不高兴,也说不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涨红脸等着倚在门旁的无赖半天也只坑坑巴巴地丢出了这么一句话,“你、你、我不是说了让你回家休息了吗?你怎么又来了?”
“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我觉得你的伤口应该比我严重吧,这是因为我才造成的,我怎么能不出现?”说着雷伯汀冲德比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鲜鱼,“看,技术比昨天好很多了吧。”
德比看着雷伯汀手中的鱼,愣了一下,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我的伤口也好了,真的,谢谢您,您走吧。”
“真的吗?”从见面起,雷伯汀就发现德比又像上次那样把手臂往后藏,趁着他不注意,雷伯汀拉过德比的手臂,看着白皙的手臂上那显得格外狰狞的伤口,雷伯汀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沉了脸,“这样严重也算是好了吗?”
“我、我……”德比冷不防地被雷伯汀拉过了手臂,本来想要抽回来却怎么也挣脱不了,德比我了半天眼睛有些泛红,“慢慢它自己会好的,真的。”
雷伯汀看着德比那像是受了惊吓的委屈样子心里也不知道冲着谁的火气又熄了下来,“慢慢是多慢呢?看看这伤口,肉都翻出来了,什么也不做的话等着它自己好得等多久呢?你的手因为我的原因伤成了这个样子,你怎么去捕鱼?就这样了,你还要拒绝我的鱼,你想过我的心里有多不好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