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兴是万桓皇贴身侍候的一名老仆,此人此时正老态龙钟地站在当今新帝的下方,比起半年前已是老了很多。新皇提起先皇便惹得这位人如其名忠心耿耿的老仆热泪滚滚,声已哽咽:“先皇走时……一直叫着太子殿下的名字,他是在责备自己当初不该把太子殿下赶出去不让他回来了啊……”钟兴抬头见当今新皇没有说话,便忽然想到什么立刻跪了下来:“老奴该死、老奴该死……老奴不该称呼太子殿下……”
左戟仿佛吃力般抬起了手示意钟兴起身:“无妨。”眼神穿过钟兴望在了不知名的地方:“父皇他本是很喜欢大哥的。”这样悠悠地说着,一室静谧。
许久……
“朕在边关时大哥大嫂曾来找过朕,只是现在大嫂已逝,不知大哥又去了何方……钟兴,朕一定要替父皇找回大哥,只是大哥毕竟被父皇废了身份,朕担心朝中老一辈中有迂腐之人不让大哥回来,所以想请钟兴……”
钟兴躬身道:“老奴不敢,圣上有吩咐老奴就算赴汤蹈火也再所不辞,说请是折了老奴了。”
左戟柔和地笑了笑:“终是朕的大哥,若能团聚,自当谢谢钟兴。”
钟兴谦卑低头:“老奴惭愧。”
钟兴走后左戟依旧在龙床边坐了很久,远处的烛火摇曳。
“找到大哥了?”左戟的声音在大殿内轻轻回响。
殿内本无人,但不知何时在灯火一侧却站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男子低着头,声音平静无波:“圣上,左磬太子他……死了。”
左戟抬起头来看了来人一眼,神色间并无大悲,只是觉着奇怪地问了句:“怎么?”
平静无波的声音回答道:“我们去晚了一步,左磬太子被东候王的人先一步找到。”
左戟叹息了一声:“哎,这也是他的命啊!”这个‘他’不知是指谁。
过了会儿,那坐在龙床边的新帝才道:“在什么地方?”
“洛城,沪鹿山。”
左戟还未登基前就派了青岩去找左磬,其实他是真的想把他大哥找回来,所以才回跟钟兴打声招呼好让他老人家能在迂腐老臣处说句话,毕竟钟兴虽是内臣,但也是服待了两代帝王,而且一直忠心耿耿,而现在两代帝王均已仙逝,钟兴也老了,说话的份量不是品级能定,尤其在那些两朝元老们面前。
而东候王潜逃在外,左磬还不知所踪。左戟让青岩去找人却是没有及时去的。可以这么说,他想找回左磬,他也去找了,可是没有认真的去找。于是左戟说:这是左磬的命。
可是第三天,青岩再次带来了消息:“左磬没死。”
左戟在听到这条消息的时候脸上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坐在上书房里挑了挑眉,只怀疑属下的能力是不是退步了?连人死没死都无法确定?!
而此时上书房里的青岩却没有那晚在庆阳殿里的冷静从容了,那声音也不再平静无波而是有些怀疑和不确定:“青岩确定当时看见的左磬太子是死了。”
左戟说:“哦?”他等待属下接着说下去。
“现在在一户农家里的属下确定他是……”
左戟好整以暇:“是谁?”
青岩对这种自己办不好的如此简单的事有些抱涩,低言:“……是左磬太子。”
左戟点点头:“好,咱们去看看,亲自迎接朕的大哥回宫。东候王现在何处?”
青岩低头回道:“东候王已经南下,现在午山一带。”
阳光从东照向了西,上书房里左戟仿佛有忙不完的事。
贴身内臣乔宝特殊的尖细童稚般的声音在上书房外响起:“圣上,顾大人,陶大人求见。”
左戟低头于案,头也不抬地道:“进来。”
顾大人,顾凌,上次在朝堂上说话之人。陶大人,陶瀚,朝中武将。
君臣见完礼,左戟便从御案内走了出来,很随意地站在顾凌和陶瀚中间,道:“陶瀚、顾凌,朕给你们派个外差怎么样?”
顾凌一辑手:“圣上让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