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锦闻言,心下一沉。面上却恼怒的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有没有胆子在我爷爷面前说一遍?”

那略瘦的侍卫瞳孔缩了缩,却很坚持的上前一步,口中隐隐威胁道:“周将军赫赫威名,我等佩服不已。实话和你说了吧,周舍人,我们这也是为了你好!”

“好!好!”周明锦怒极反笑,“我记住你们几个了!”

话音未落,周明锦霍然转身,在两人灼灼视线下,一步步往宫里走去。那两个侍卫对视一眼,略瘦的侍卫使了个眼色,身后走出来四个人缓步跟在周明锦身后三步之遥。

周明锦没有回头,感觉着身后两人的监视,不由得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往偏僻的地方走去。那四个侍卫似乎得到了什么吩咐,也不阻拦,只是默不作声的跟在后头。

周明锦一边走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那是训练时候揣在怀中的。当时觉得稀奇也就私底下往怀里藏了一包。如今看来,还得庆幸自己一时的心动了。他深吸了一口气,鼻息凝神。一阵清风吹过,白色的粉末顺着清风从纸包里面纷纷扬扬的散开,身后四人闻风而倒。

周明锦霍然转头,将四人轻轻拖到一旁的假山山洞里。自己则扒下了其中一人的衣服换在身上,又把自己的衣服撕成一条条的绑紧,这才悄悄的走了出去。

宫中的侍卫每隔一刻钟便会巡视一番,不过周明锦在宫里头住了十多年,对于这值班的每一个细节早就摸得透透的。何况今日值班的侍卫还不是以前的熟人,对于皇宫来说,他们比自己要陌生多了。因此周明锦也并不是很担心,在宫里头走走停停,借着周围的建筑物和花草树木掩饰,慢悠悠的走到了城墙底下,竟然没引起一波侍卫的注意。

看着高大的城墙,周明锦躲到角落里,将撕扯成布条的衣服拿了出来,又将头上束发的金簪摘了下来弯成钩状,然后双臂微微用力,手腕空悬一转,钩子轻巧的飞到了宫墙之上。放出“乓”的一声细细声响。周明锦贴着墙壁仔细听了听,没有脚步声。这才微微放心的轻吐了一口气。又将腰中宝剑抽出,右臂一沉,身子借着一股力量飞身而上,眼看到墙头的时候金钩撑不住力气变直,周明锦身形霍然下沉。于此同时,周明锦一甩臂削铁如泥的宝剑登时间插入墙中,周明锦微微借力飞到了墙头爬好。也不过是几息间的事儿,并没引起旁人的注意。周明锦左右看了看,顺手用布条将宝剑抽出,带出的细小沙砾落在地上发出“噼啪”的声响,周明锦吓了一跳,立刻飞身跃下。飞速的朝条侯府的方向跑去。

“站住!”身后一连几声暴喝。“有刺客进宫了,快来护驾!”

周明锦心下一紧,立刻知道自己被人发现了。当即也顾不得隐匿身形,火速的往人多的地方挤。趁着梁王还没反应过来,火速的奔回条侯府上。

“爷爷——”普一进门,周明锦便声嘶力竭的喊道。

“小公子,你这是怎么了?”管家看着衣衫不整,形容狼狈的周明锦,吓了一大跳。

“爷爷呢?”周明锦一把抓过管家的衣襟,急切的问道:“爷爷在哪儿?”

“老爷在练武场!”管家张口结舌的说道。“小公子你这是——”

周明锦不耐烦听管家的话,将管家放开之后火速往练武场赶去。

“小公子,老爷和另几位侯爷都在练武场呢!您可别……”管家不放心的声音被扔在背后,周明锦用尽了全力往练武场跑。直到看见了周亚夫的身影,这才算是放心的吐了一口气,声嘶力竭的喊道:“爷爷,出事了,你快去救救太子吧!”

“你这小子,慌慌张张的怎么回事?”周亚夫回头,看着狼狈不堪的周明锦,皱了皱眉,粗声问道:“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陪着太子在宫里读书吗?你刚才说太子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周明锦摇了摇头,旋即将自己适才在宫里的遭遇以及他们的怀疑都精简的说了一遍。还没说完,就看见未央宫的方向突兀的升起了一朵烟花,带着赤红色粉末的烟花在天空开过留下一个“行动”的字样,周明锦霎时间愣住了。立刻声嘶力竭的喊道:“爷爷!”

那景象周亚夫自然也看到了,不由得心中一沉。“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嫣会不会有危险!”一旁的韩颓当也插口问道。今日周亚夫觉得无聊约了他们几个老东西过来喝酒,韩颓当原本还挺高兴的,不过见到如今的情景,也只剩下着急了。

“不知道!只不过分开的时候阿嫣说过了,如果见到这烟花,就证明他们的生命已经遭受危机了。请爷爷立刻想办法带着士兵攻进皇宫解救太子!”周明锦简练的说道。

“你怎么一问三不知啊!”栾步皱着眉头,缓缓说道。“何况大汉律例,想要调动军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没有虎符,谁能调动兵马啊?”

“可是现在这情况,明摆着是有人逼宫,去哪里找虎符啊?”周明锦急切的说道:“爷爷,快想办法吧!再晚一些只怕来不及了!”

周亚夫面沉如水,沉吟片刻,沉声问道:“明锦,你能肯定陛下一定是不好了吗?宫里头肯定有人逼宫?”

“孙儿以性命担保!”周明锦指天发誓道。“如果不是情况危急到一定程度,阿嫣是不会放烟花的。”

“那好!”周亚夫毅然说道:“老夫舍出来这一张面皮,亲自去北营说道说道!”

“条侯,你这可是——”栾步骇然说道。

“我跟将军一块儿去!”韩颓当也悍然开口。“阿嫣还在宫里头,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我也坐不住。”

“那好!所幸北营里头的将领老夫认识颇多,还算有三分颜面。”周亚夫沉声说道。

“你们这举动太冲动了!”栾步不赞同的皱了皱眉。“还不清楚宫里头是怎么回事呢?”

“你去不去?”周亚夫不耐烦听栾步的啰嗦,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