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文栋率北国使节团刚行至金銮殿前,便见幽诺早已候在一旁等待。那日在玄灵宫的经历还被他记挂在心,语气中自然而然的带上了几分不喜。“幽使节果然一早就到了。”
这句话猛地一听看似正常,结合他的态度却多了几分不屑的意味,似是在不屑幽诺以这般低下的态度讨好崇国。
幽诺似是没有听出于文栋言语中隐含的意味,“于使节来得也不晚。”
于文栋看了一眼向着这边走来的几个使节团,距离他们不过是数十步。“我们北国使节团是占据了地势之利。”
相对于其他使节团来说,北国使节团距离金銮殿的确要近一些。哪怕是同一时间赶过来,他们北国使节团也会自然而然的走在最前面。
于文栋显然是在借此言强调他们并不是为了讨好崇国才特地来那么早。但在来之前究竟有没有这个想法,旁人无从得知。
“本以为我们周国已经来得够早,不曾想大家动作都那么快。”周传景行至金銮殿前,看着早早到达的两个使节团,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他已经提前来了半个时辰,本以为能借着‘积极’的态度率先给郁承渊留下一个好印象,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显然其他人也有同样的想法,幽诺和于文栋比他安排的更早。光是和他一样提前半个时辰的,就占据了诸国使节团的一半。
“我等已在崇国等待了两月有余,听闻陛下召见,哪里还有其他心思。在使节馆也无法安眠,倒不如在这金銮殿外稍等片刻,也感受一番崇国皇室的威严。”幽诺看着陆续到达的诸国使节,面上的笑容更真切了几分。
她们比起诸国,也不过是早到片刻。她们还未来得及缓过气来,便看到了北国使节团的身影。正是这点时间,让她们多了几分优势,心下怎能不喜。
幽诺并没有因为这份喜悦便失了分寸,她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周传景。“我见周使节情绪比往日也要高出不少,应也是因陛下通传。”
巫国的高手向来以感知闻名,突破筑基期的幽诺在感知方面更为敏锐,她能清晰的察觉到周传景情绪的变化。
在玄灵宫之时,周传景虽表面带笑,但心下总有几分隐忧。如今这份隐忧似是已经消失,整个人明显放松许多。
“诸位今日都高兴的很,怎能单独说我?”周传景在心下暗叹幽诺的感知敏锐,表面却是含笑看向其他使节。
诸国使节不论目的是什么,此时都带着几分笑意,一个个都是兴致颇高的模样。
于文栋收起了之前看向幽诺时那副阴阳怪气的模样,语气中带着几分尊崇。“不管此次出使是否能圆满而归,能在大殿上与陛下和帝师他们同商大事,便足以让人兴奋。诸位面带喜色,实乃是意料之内。”
“于使节说得是!”诸多使节纷纷点头。
“前几日得见两位的修者风姿,今日再一见两位在朝堂上的风采,当真此行无憾!”于文栋再次开口。
幽诺闻言忍不住看了一眼玄灵宫的方向,“两位在修者之道上的风姿,我们也不过是看到极其微末的一点。”
众人顺着幽诺的视线看过去,都想到了那日从玄灵宫静室升起的灰色烟雾,面色瞬间变得凝重,隐隐还有几分畏惧。
那道烟雾形成一道直线,直冲天际。从远处看,更像是一道丝线。若只是一瞬,或许还会被人忽略,但那道烟线足足出现了十余日,自是让人无法忽视。
灰蒙蒙的颜色,本会让人觉得有些低沉,甚至让人会有不好的联想。不过在仔细感觉之后,这个想法便再也不会残留半分。
烟线之中隐隐传来的那种浩大、威严、公正……任何人都无法忽视,这显然不是污秽之物可以拥有的。
烟线存在了十几日,最后消失的那一瞬,烟线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看到的仿佛不是一个并不显眼的异象,而是一位最为严苛的长者。比起他们任何一位长辈更让他们畏惧,不敢冒犯、不敢违逆甚至不敢直面。
在场的人都能猜测出,那道烟线是谁的手笔。
烟线出自于玄灵宫静室,穆靳这几日正是在玄灵宫静室布阵。虽说郁承渊也经常踏入静室之内,但他每日在外的时间也不短。
烟线所透露出的那份威仪,他们也和穆靳划上了等号。
穆靳这位帝师在众人心中的地位,又提高了数筹,比起郁承渊甚至还要高出那么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