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知夏回应道:“夫君,是叔叔。”
傅南晰轻咳一声:“‘知秋’,让北时进来罢。”
他与弟弟关系不差,弟弟时常来探望他,故而,他并未对弟弟起疑心。
傅北时随“年知秋”进去了,“年知秋”自然而然地在床榻边坐下了。
傅南晰知晓傅北时对于经手的案子极为上心,遂关切地道:“北时,翠翘一案如何了?”
因为睡过一觉,傅南晰面上泛着红晕,不见苍白,在傅北时看来,要是再长胖些,便与记忆中策马拉弓的兄长相差无几了。
听得兄长发问,傅北时蹙眉道:“那王安之被王大人与李公公带走了,我未能审出个所以然来。”
“李公公?王贵妃的心腹李公公么?”见傅北时颔首,傅南晰握了傅北时的手,“北时,只消是你认为正义之事,你放开手去做罢,兄长为你撑腰。”
傅北时闻言,倏然想起自己的兄长傅南晰曾是今上当太子之时的伴读,但不知何故,兄长与今上交恶了,今上甚至还抢了差点同兄长订下婚约的王氏当贵妃。
他并不想教兄长为难,兄长面薄,且缠绵病榻,倘若为了他去求今上或是王贵妃,他如何过意得去?
“不必了,我自有打算。倘使翠翘真是王安之所杀,我定要将王安之绳之以法,纵然不要这京都府尹之位。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尚书公子,贵妃亲弟。且我认为今上并不昏庸,定不会听信枕边风。”
迄今为止,王贵妃没掀起过大风浪,今上对于外戚没甚么优待。
可今上已为王贵妃罢朝七日,不知明日是否继续罢朝?
故此,他这话说出来其实底气不足。
“你是我的弟弟,你若有难,我定不袖手旁观。”傅南晰微微有些发怔,他其实已有许久不曾忆起太子弟弟——不,不是太子弟弟了,是当今天子。
“兄长毋庸为我操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傅北时瞥了一眼“年知秋”,霎时愧疚得无颜面对兄长,兄长待自己这般好,自己竟然觊觎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