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吐息判断,傅南晰业已睡着了,年知夏暗暗地舒了口气。
昨夜,傅北时再三向他保证今日定会买冰糖葫芦予他,傅北时何时会来?傅北时不会又忘记了罢?
他其实并不如何喜欢冰糖葫芦,当时他是信口说的。
而今他却觉得那一直处于承诺中的冰糖葫芦定然可口得很。
他枯坐着,一更,二更,三更,四更……直到晨曦初露,他都没有等到傅北时与他的冰糖葫芦。
他愚蠢得无可救药,傅北时分明并未将他当一回事,敷衍了他几句而已,他却等了傅北时整整一夜。
他噗嗤一笑,低喃着道:“年知夏,你且清醒些,你并非卫明姝。”
少时,他听得傅南晰咳嗽,马上向傅南晰走去,手势熟练地轻拍傅南晰的背脊。
止住咳嗽后,傅南晰哑着嗓子道:“‘知秋’,劳你倒盏水来。”
傅南晰身子骨弱,用不得凉水,因而,年知夏快步去了庖厨。
而傅南晰却是趁此机会张开了右掌,这右掌上赫然沾满了血液。
适才咳嗽之时,他用右掌捂住了唇瓣,忽觉喉间腥甜,所以支开了“年知秋”。
他早已料到自己会有这一日,并不觉得意外,但仍是心生怅然。
蝼蚁尚且偷生,他岂会不想活?
然而,当年的选择是他自己做的,他心甘情愿,后果自负理所当然。
他用锦帕将血腥拭去,并将锦帕藏好,而后洒脱地低笑道:“情这一字害我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