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日子,傅南晰一周年的忌日将要到了,他却从未梦到过傅南晰,定是傅南晰嫌弃他负心薄幸,不屑入梦的缘故。
九月初十,他正翻阅傅南晰的旧书, 其中有一册《鬼谷子》, 这《鬼谷子》他亦曾看过, 且曾与傅南晰探讨过。
当时的情形历历在目, 却已物是人非。
他百味陈杂地翻阅着《鬼谷子》,其上附有诸多傅南晰的批注。
他摩挲着批注, 能轻易地想象出傅南晰落笔之时的眉眼, 更是恍惚间感受到了傅南晰的温度。
曾经, 他与傅南晰会因为见地不同而针尖对麦芒。
后来,他被父皇渐渐下放予他的属于储君的权力迷惑了心神,认为傅南晰有时措辞过于尖锐,半点不给他这个储君颜面,君臣不分。
傅南晰并非傻子,对于他态度的转变心知肚明,但傅南晰选择了包容他,正如包容了他的背叛一般。
倘使傅南晰一开始便寸步不让,他定不会得寸进尺,兴许他与傅南晰无需忍受足足十载的相思之苦。
都怪傅南晰。
傅南晰太过包容他了。
好容易他们终于能长相厮守了,傅南晰却撒手人寰了。
都怪傅南晰。
傅南晰太过短命了。
关于傅南晰病骨支离,以致于英年早逝的缘由,他至今不知。
傅南晰的父母、祖父母以及外祖父母俱不短命,何以傅南晰短命至厮?短命得日日用珍稀的药材养着都救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