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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别的,是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也是怕死的。

曾经纵马高歌,到如今颓废难言,曾经也在鄙视过那些贪生怕死的官员,但临到了自己头上,却发现这一切并没有那么简单。

仿佛是示威似的,手中的吴钩刀被斩断,他被那姜齐的鬼面大将放过一命,但第二天,他就看见了,与自己一并前去刺杀的那九位侠客,俱都被吊死在了旗杆上。

在边塞的将军们中,敢于冲杀的都已经死了,只有窝囊废活了下来。

包括黄尘自己也是窝囊废。

他是这么想的,更是明白,这个国家,没有救了。

人性的恶处显现出来,各处都有疯狂的人,殴打孩童者,奸淫妇女者,引火烧身者,亦有疯狂崇拜恶神的古怪人,在被士兵擒杀之后露出癫狂的笑。

打不过的,无论如何也是打不过的。

他的眼神冰冷,那当中充斥的俱都是死意,就像是木讷的僵尸,没有生气的活着。

他曾经也是侠。

但如今不过是边塞的一个窝囊废罢了。

逃难的人不断从身边走过,而他仍旧依靠在早已无人的破败酒楼,身边放着那些老酒,看着这仓惶逃窜的一幕幕。

“逃吧,打不过了……”

他在呢喃,双目之中仍旧冰冷充斥死意。

这不是颓然,更不是黯淡,而是……麻木。

颓然的人还可以振作,黯淡的人还可以见到光华,但是麻木的人……很难再唤醒他的热血。

“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