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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牛已经比之前所见时瘦了许多,而老翁亦是如此,他啃着干馍馍,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那里面不乏有大户人家的仆役,然而却正如他自己之前担心的那样,炭火车前,门可罗雀。

炭火贱,身躯冷,但却碎碎念叨着,这天若是再寒上一些,那自己的炭火就会有人来买了。

羊皮裘破破烂烂,护不得他的身躯,老翁的眉毛上都沾了霜雪白芒。

他身躯下积雪有些化开,变得极其泥泞,一双脚踏在其中,布鞋上全是烂水。

往来行人匆匆,老翁不解,为什么没有人上前来买炭呢?

李辟尘站在距离老翁很远的地方,没有上前,双眼中,阴阳的光芒一闪而逝。

于是街道上有了变化。

一条长街化作两方,一处阴来,一处阳。

两个老翁背对而坐,隔着一堵灰墙。

右侧是阴,左侧的是阳。

……

【阴街】上。

老翁的炭火车前无人问津,直至大雪落下,他缩着身子,一动不动,边上的老牛低下了头,生炁开始流逝,直至那血肉都变得无比苍白。

“冻死了冻死了,又死了一个,拖走。”

有巡查的兵卒过来,见到路边冻死的老翁,厌恶的挥了挥手,但随后又叹了一声,带着其他人一起把他的尸体拖去了集镇之外。

那牛车留在了原地,上面的炭火滚落下来,躺倒在泥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