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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尉迟龙义是个无可救药的人,钱不离绝不会在尉迟龙义身上浪费一丝精力,别人抢东西抢的是珍贵之物,尉迟龙义却今天抢个小首饰、明天抢串小吃,他在青楼鬼混送给妓女的那些算得上是中上品的珠宝都是自己买的,要不然就是从家里偷的,尉迟龙义没干过让人倾家荡产的事;别人打起人来都是喝令家奴一拥而上,非把敢于冒犯他们的人打个半死不可,尉迟龙义却总是抢先爆出自己的名号,然后踢上两脚,打上几记耳光;别人玩完女人,不是掠到自己府中做侍女就是转手卖掉或转送他们一起玩耍,而尉迟龙义经常去青楼买春,虽然也干过逼奸良家妇女的事情,也经常把女人掠到自己府中做侍女,但对那些刚烈异常的女子,他总是临阵退缩,放对方一马,有时候还要贴些钱。

买卖属于自己的女人是尉迟龙义心中的逆鳞,曾有一个和尉迟龙义私交非常不错的公子哥看上了尉迟龙义的侍女,提出要用珠宝相换,结果尉迟龙义当场翻脸,拎着把长剑追杀那个公子哥整整追杀了两里地,这是尉迟龙义当时体力的极限了,武钟寒得知这件往事之后笑着对钱不离说,尉迟龙义当时肯定想起了少年时的朵玉儿。

所以钱不离觉得尉迟龙义还是可以转变的,但他没想到,尉迟龙义中了圈套之后,人确实转变过来了,可惜矫正过度,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大将军,粥已经煮好了。”一个亲卫捧着碗粥还有一节竹筒走了过来,这里没有先进的医疗设备,尉迟龙义的伤虽然不重,但他的嘴再没办法吃东西了,只能用竹筒插进嘴里,然后把粥往竹筒里面倒。

“我来吧。”钱不离接过了粥碗,用嘴唇试了试粥的温度,随手拿起一支箭矢,在粥里搅拌起来。

躺在床上的尉迟龙义看了钱不离一眼,喉头哽动,但什么话也没说。

等到粥不再那么烫嘴了,钱不离示意尉迟龙义张开嘴,把竹筒轻轻插进去,随后把粥一点一点的倒进竹筒里。

尉迟龙义却吃不下东西,勉强把粥喝下来一半,就摇了摇头。

钱不离把竹筒拔出来,自己也喝了口,尝了尝滋味,转头说道:“下一次做粥的时候往粥里放些红枣,还有莲子,再放一些麦芽糖,要不然这粥太难吃了。”

一旁的军医愣了愣,接道:“启禀大将军,红枣可用来滋补,军中还有些储备,莲子……我们没有啊。”

“没有莲子可以放别的,鸡蛋有没有?”

军医苦笑道:“大将军,鸡蛋是易碎之物,怎么运过来啊?”

“大……将军,卑职没事的。”尉迟龙义看到钱不离为他的饮食而操心,心中十分感动,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他脸颊上的伤刚刚上好药,无法吐出清晰的字音。

“你没事我可有事!”钱不离的眉毛向上一挑:“龙义,为将之道在于审时度势,象你那样一味意气用事是不成的。”

“卑职知错了……”

“你知错?上一次你也告诉我知错了,今天呢?今天的事情怎么解释?”钱不离脸上露出了怒色,如果尉迟龙义是个将才,他不希望尉迟龙义过早战死沙场,如果尉迟龙义是个无可救药的人,钱不离一样不希望尉迟龙义死在塞外,真的出了事,他在尉迟风云那里就没办法交代了,还不如任由尉迟龙义在皇城里作威作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