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秋池是法医,整天打交道的都是尸体,经常独自一个人在太平间的解剖室里研究解剖取下来的人体各种器官,旁边的解剖台上就放着被掏空了内脏的尸体空壳,外面的停尸房里还放着一些尸体。
他就是生活在死人堆里的,所以,他从来不害怕死人,他看死人就像看花花草草似的很正常,而且还奇怪其他人为什么要害怕。
但是,今晚不同,他见到的不是尸体,而是一个女人,躲在闹鬼的小阁楼里哭泣的女人,一个飘在半空中没有腿却朝着自己笑的女人。
而且,这不是梦。
他真的感到了恐惧,这种恐惧,不是来自于死人,而是来自于死亡。
他盯着那只猫,那猫却象一座雕塑,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杨秋池决定不去管它,他转过身,看着那被维帐挡著的檀木雕花大床。仿佛已经看见维帐里的锦被下,躺着方才那白衣女子,一头的长发披散在枕头上。
方才的事情太鬼异了,杨秋池决定探个究竟。
他嘴里轻声念动咒语,右手结法印,左手伸出,抓住维帐,猛地一扯。一个法印打了过去。
他期待着象电影里那样,出现一阵火光,里面的鬼惨叫着就灰飞烟灭了。不过,里面什么响动都没有。黑黑的看不清楚。
杨秋池探头过去一看,床上没有鬼魂,也没有女人,空荡荡的一张床,靠里一床被子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床头位置有一对枕头,也是整整齐齐的,象一对并肩依偎着的鸳鸯。
简直是自己吓自己,杨秋池暗骂了一声,放下维帐,转身要往外走,那梳妆台上的黑猫突然喵地叫了一声,跳了下来,一溜黑烟似的跑出了门。
杨秋池站在这漆黑阴森的房间里,老是觉得背后好像有一双眼睛在冷冷盯着自己。回过头去看,又什么都没有。
客厅那一边还有一间房,杨秋池决定去看看,如果没有什么,就回去。他再也不想看见那个飘在半空中看着自己笑的白衣女人,不管她是人还是鬼。
杨秋池低头探索着路慢慢往外走,跨过里间房的门槛,来到客厅。
突然,他愣住了,那扇大门,不知什么时候被关上了。月光透过大门窗棂上大大小小的窟窿,清冷地撒了进来,铺了一地的白光,星星点点,好像无数只眼睛在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