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失眠像个水闸, 开了一次就仿佛再也堵不上。
梁远星发烧的时候仍然辗转难眠, 最后睡着了, 也一点都不安稳,满脑子的噩梦。
第二天剧组行程单改了,主角奄奄一息的戏份提前拍,梁远星烧得脑袋昏沉, 见到一个工作人员就鞠躬道歉一次。
没有人怪他。
“你今天夜戏取消,正好给我们放了小半天的假啊。”
“赵导都没怪你,别想多。”
“拍完这场就回酒店养病吧。”
梁远星看到工作人员都说说笑笑的,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了一半。
很多古装剧里都有主角中毒的戏,梁远星这一场,是被最亲近的朋友算计。
前辈们总说:演员要有生活,除了赵伯礼那种天赋过高无师自通的人,就只有真正经历过才演得出戏里的感觉。
梁远星今天明白了。
和他看电影时理解的不一样,遭到背叛的时候,其实不会有太多夸张的表情和动作。
他想到他和米若录节目时亲密无间的友情,节目结束后七零八落的算计,一下子就将自己代入进去。
毒发的一瞬间,那浸透骨髓的失望,冰冰冷冷、密密麻麻地爬进每一根血管。
他说:“你藏得真好。”
他冷静地看着另一位对手戏的演员,惊惧压在心头,痛苦敛在眉间。
伸出手,想抓住些什么,却忽然脱力,倒在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