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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教喻。”

当下厅内一片研墨声,窗外清风习习,窗纱拂动,又有着宴会香气在下面不断传了上来,显是宴会在准备中。

众士子举袖一挑,就开始书写,其实没有几个人是临场发挥,一年一次船会,都是出名的机会,有的甚至花了一年时间准备,因此都有腹稿,下笔都是很快。

裴子云铺开一张纸,一角镇住,磨完了墨,裴子云挑了支笔,沾墨点了点,就开始下笔,要说抄袭怕什么,就怕抄了名篇,结果被人一问,立刻暴露原形,但现在裴子云身负翰林之才,却什么都不怕了,只见他下笔就是:“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

“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

这五百字,裴子云一路写下来,只将最后一句删除了,这时写完,写诗的人早就交卷了,写文的也有几人信心满满交卷了,裴子云也交了上去。

教谕扫了一眼卷子,抬起首看了裴子云一眼,没说什么话,裴子云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教谕一一看过,拿出几篇写得相对好的诗文之作点评,而裴子云文章,放到了最后,看了看,不动声色,没有说话。

当下诗会结束,开始上宴。

唐真这时暗暗示意,不远处钱家画舫,渐渐靠了进来。

宴席设在甲板,教谕亲自举壶斟酒,众人受宠若惊。

裴子云吃着鲢鱼,清蒸刀鱼,喝着酒,这时钱家画舫靠近,丝竹之声传来,众人一看,对面钱家画舫搭着戏台。

中午阳光下,听着婉转乐声,众人熏熏欲醉,再靠近些,发觉戏台上唱的正是前朝著名文人,连中三元,状元夸街。

众人看戏台上头插宫花,身着蟒袍,打马御街,都是啧啧有声,羡慕不已,这正对着胃口,唐真就说:“教谕,有酒无歌怎么行,钱家向来敬重士子,既有此戏,不如船上靠着,一同欣赏。”

众相公顿时喊好,听着这话,裴子云内心一阵冷笑,这人看似真挚,不想这样奸诈,但众人却觉得正常,连教谕也点首。

两船相靠,船舷接着船舷,话说画舫都有宽大前甲板,开着半圆拱廊,这时一连接,地盘顿时大了许多。

“原来是钱家二公子带着家眷游船听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