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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认我座师,我就问一句,不知你此次进京,意欲何为?”见着裴子云一饮而尽,胡应贞目光炯炯有神,仿佛斟酌选择词句,终还是直来直去问着。

“好叫座师知道,我此次进京,当然是给当今圣上一个报应。”裴子云脸色淡然,仿佛说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而这话一出,周围客人一个个怔住,全场一片鸦雀无声,死一样沉寂,而有的见机快的顾客,已经起身溜走,显是怕引火上身。

胡应贞此次来是带着任务来,裴子云一进京,他就知道了,这师徒相逢,已有无数语言想说。

只是想不到裴子云会这样赤裸说话,一点都不掩饰。

胡应贞心一沉,怔了下,已是惊怒,喝着:“枉你还是读书人,久受朝廷大恩,就算有着些委屈,身为人臣,也不得愤懑怨望,我之前来,就是劝说一二,以免没了下场。”

“不想你丧心病狂,实在是个枭獍,敢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要还是我的学生,就立刻谢罪,听从朝廷处置,或看在你薄有功绩的份上,还有恩旨可赦免一二。”

“久受大恩?”裴子云笑了笑,起身就走,根本不想分辨一二。

胡应贞脸色铁青,手也抖动,见着裴子云离去,只觉一阵阵眩晕,喝着:“难道你想弑君不成?既是这样,我就一头撞死在此,免得世人说我教出了一位大逆不道的逆贼。”

“座师又何必如此?”裴子云背对胡应贞:“其中恩怨是非,你其实都知道,现在我还能退么,我又何必退?”

“好好,既是这样,你敢弑君,又何妨多一个弑师的名头。”老头倔强的说着。

裴子云摇了摇头,再不理会,出了酒楼。

胡应贞一股逆血上涌,立起身,不假思考,重重撞在了酒楼的大柱上。

“砰。”一声巨声,胡应贞已躺在地上,七窍流出了血,出气多进气少,眼看是活不成了。

裴子云脚步一顿,怅怅一叹:“世间仁人志士何其多矣,求仁得仁又何怨,座师一路走好,后面还有不少人跟着你。”

说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