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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击,占领这个村子!”贺兰雄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命令,同时,心中也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代郡沿着边境一带的赵国人,早就开始了撤退,看来这个村子是因为过于偏远,认为不会有匈奴人抵达,这才没有离开。倒是便宜了自己,军队出来快三天了,又饿又累,正好在这里补给一下,好好地休息一番,待得恢复精神之后,便可以回转大营了,顺便也躲躲这该死的风雪。

听到贺兰雄的命令,骑兵们一声吆喝,纵马向前奔去。

片刻之后,狗吠之声短促响起便告终结,紧接着,便传来了人临死之前的惨嗥之声。

贺兰雄策马缓缓而行,一个不足三十户的小村子,还用不着自己出手,他还刀入鞘,慢慢地向前走去。

村口,数条恶狗倒毙在约十余米长的道路之上,牲畜再凶,也挡住士兵的利刃,视线之内出现了第一具尸体,那是一个老者,半边身子躺在门外,喉间鲜血沽沽流下,下半身却尚在门内,显然是他听到了动静,开门出来想看个清楚的时候,一骑如飞而来,马上骑士挥刀割断了他的咽喉,半开的门板之上,喷满了鲜血。

惨叫之声在村内不曾间歇地响起,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一切归入了寂静,惨叫之声不再,鸡犬之声难闻。

贺兰雄翻身下马,走到第一间房的门前,扫了那死去的老者一眼,那是一个年约五十岁的老头,双眼大睁,满眼都是惊恐和难以置信之色。侧身避开死者,走进了院内,院子其状更惨,横七竖八地倒着五六具尸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皆是一刀毙命,这一家,看来全都死光了。

身后有士兵跟了进来,七手八脚地将尸体拖到墙角,将整个院子腾空,贺兰雄没有理会士兵的举动,径自走进了这间房子的堂屋。

看得出来,这个村子还是比较富的,也许是因为太过偏僻,虽然地处边境,却从来没有遭到过匈奴人的光顾,长年累月的积累下来,家家都是殷实得很。

拖了一把椅子,坐到了堂门屋口,堂屋的一角,有一个四四方方用砖围起来的火圈,内里柴禾正烧得劈劈啪啪作响,火圈的上方,横着一根大梁,上面悬垂着不少的腊肉,一根最长的钩子上,水壶里面的水正烧得沽沽作响,不停地往外面冒着热气,与外面比起来,屋里的暖意让贺兰雄感到很舒适。一个亲兵从火圈上的钩子上取下水壶,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热水递给了贺兰雄。小小地喝了一口,一股热乎气儿顿时一路向下,整个身子都似乎暖和起来了。

陆续有骑兵从各处向这里涌来,一袋袋的粮食被堆在外面的道路两侧,而走进院子里的士兵,都提着一个或大或小的布口袋,走到贺兰雄的面前,布口袋一倾,从里面倒出叮当作响的铜钱和闪闪发亮的金银首饰。

回来的人越来越多,地上的这些东西也慢慢地越堆越高,而士兵们做完这一切,则默默地走到两边,肃然挺立不动。

“造册!”贺兰雄挥了挥手,身边两个士兵走了出去,一个开始清点地上的物事,另一个则从背上的包袱之中取出笔墨,开始登记。

所有缴获一律归公,登高造册,在战后依据战功高低赏赐,便连没有随同他出战守卫老营的士兵也都有份儿,这是贺兰雄从高远哪里学来的,而贺兰雄从高远那里学来的另一点,就是给士兵们发晌,不管有无战事,都会准时发放,这在匈奴各部之中,是极其罕见的,整个匈奴部落,也只有匈奴王麾下的常规军才会有定额的薪晌,一般情况下,匈奴部落的战士平时都是自己营生,打起仗来,便靠抢掠,抢到的东西,上缴一部分给族长,其它的都归自己所有,这也是匈奴人极喜欢打仗的原因,虽然是提着脑袋在干活,但只要活着回家,一般收获还都是挺丰厚的。

贺兰锐从外面匆匆奔了进来,脸色有些不好看,走到贺兰雄跟前,低声耳语了几句。贺兰雄脸色一变,“他们人呢?”

贺兰锐正想说话,屋外又走进来了五个士兵,他们已经是最后一批了,院子里,挤满了除开警戒的哨队所有士兵。近四百人的目光齐唰唰地看着最后进来的这五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