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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自己在与高远的那些生意之上,再多多地让一点步,让高远占得更多的利益,以此来作为交换,不说别的,单是自己经手销往匈奴各部族的烈酒,只需将进价稍稍提高一点,高远就能每年多得十万贯以上的收益。

高远需要钱。他需要大量的钱,像他那种养兵法,不差钱才怪呢!贺兰雄在心里腹绯了几句,纵观天下,也没有像他这种大手大脚养兵的,说句不好听的,比养儿子还金贵些呢!

不过他的兵着实能打,与高远合作过数次,对于高远属下的战斗能力,贺兰雄是深有体会的。

高远需要钱,而自己现在多得是钱,更何况,在这些生意上让步,自己只不过少赚一些而已,贺兰雄心中打定了注意。如果自己装备了这种臂张弩,那在草原之上,只会越来越强大,这一次应匈奴王之令出征,让贺兰雄深受刺激,自己以为自己已经是一个人物了,但在那些大族长眼中,仍然是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无足轻重的人物。

应当要回去了!现在匈奴大军已经深入赵国数百里,一来已经离草原太远,大军已经开始感到了一些压力,二来,大家也再没有多余的地方可以装抢来的财富了。看着营地里那一车车的财富,贺兰雄觉得当真幸福无比。

想想前两年那揭不开锅,随时都有可能覆灭的日子,贺兰雄仍然觉得恍若在梦中。

正自忆苦思甜,主营那边,突然响起了集结各部将领的牛角号声,往着那个方向上看了一眼,贺兰雄狠狠地往地上呸了一口,他是真不想见到那个耻高气扬的栗藉圭尧,想到他,便会让贺兰雄气得七窍生烟,偏生他所属的左路军统率,却正是这位。在他面前,自己还得躬顺,否则让他不高兴了,自己随时都会有灭顶这灾。

都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强大,不说别的,如果自己有他一半的实力,他敢这样对待自己么?只可惜,现在能拿得出手的就这点人马,还不及人家一个零头,除了低头服软,没有任何别的想法。

集结号吹过了第二遍,贺兰雄不敢怠慢,翻身上马,向着主营方向疾驰而去,能有什么事?还不是又喝大了酒,召集大家去耍威风!贺兰雄不满地想着。

一匹又一匹战马飞速地奔进了栗藉部的大营,看起来大部人都喝了酒,一股浓烈的酒气在大帐之中弥漫,连栗藉圭尧都喝得脸膛紫红,贺兰雄不由皱起了眉头,说起来,他的部众随身都带有好酒,但只是在去年冬季他被迫作为前哨探路之时,允许士兵们喝过,以用来取暖,像现在,他是绝不会许士兵们喝酒的。而且,这些烈酒,关键时刻是可以用来救命的,以前与高远搭伙打仗,受伤的士兵,在伤口里淋上些这些烈酒,用高远的话来说,就是消毒,然后再敷上草药,士兵们恢复的速度便变得快多了,而且因为伤口感染化脓死去的人是大幅度减少了。

绝大部分的将领们站在大帐里,都有些东倒西歪,但栗藉圭尧的一翻话,却如同大雨倾盆,将所有人浇了一个透心凉,便连贺兰雄也是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秦国李信,统率十万秦军,杀进了匈奴控制下的草原,一路横扫各部族,现在已经只奔王庭去了。匈奴王已经下达命令,所有部族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返回草原,以救援王庭。

大帐之内,越是大的部族便越是惊慌,无他,因为只有越是强大的部族,才会是秦军的打击目标,像贺兰雄这样的小部落,原本就是临近东胡这个天敌的附近,隔着王庭十万八千里呢,秦军走错了地儿都不会走到他哪里去。

看到栗藉圭尧那有些六神无主,却偏又装出一幅杀气腾腾的模样,贺兰雄突然之间觉得有些快意,他娘的,最好让秦军将你圭尧部杀得精光才好。

这个念头一出来,贺兰雄脸上不由一阵发烧,感到有些惭愧,不管栗藉圭尧有多跋扈无理,但毕竟也是自己的族人,如果真让秦人将匈奴王庭横扫了,自己作为一个匈奴人,日子又能好过得到哪里去。得回去,回草原,去击溃秦军,将他们打回去。贺兰雄握起了拳头。

“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