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被打败的军队不是新建的团练兵,而是原先就存在的淮东诸军中仍然效忠南宋朝廷的一部分弱旅。打败他们并不说明什么问题,如果李彦国接下去还能轻松打败北上的南宋团练兵。那么北明军自海上取江南之战,也应该会想象中容易。
江南并不是打不下来,而是难在全取。现在可不是清末,汉人有四亿几千万人,根本不用担心没有人。根据陈德兴掌握的情报,整个汉地北方在明军入燕云之前,汉人只有一百五十万户,大约一千万人。
而南方汉地则有约一千二百万户,大约八千万人,而其中八成以上都生活在江南——对于一心想要打造殖民帝国的陈德兴而言,这六千多万汉人可是无比宝贵的财富。
可不能把江南之役打成又一场河北——燕云之役,把一半地盘打成白地,再损失两三成人口,顺带再来一场粮荒。要是江南粮荒,那可真是没地方去筹粮的。
舱门轻轻一响,陈德兴瞬间从自己的思绪当中抽离出来,眼神变得明亮异常。舱门推开,外面是李翠仙和杨婆儿。李翠仙穿着宽松的绸衫,腰腹部已经鼓了起来,面孔也圆润起来,前胸更是鼓鼓囊囊,看上去非常可观。这个女人的肚子里又有了陈德兴的骨肉。
虽然有了身孕,但是自幼练武,有副好身板的李翠仙行动起来也非常灵活,也不用杨婆儿搀扶,三两步就到了陈德兴对面,在一把椅子上笑吟吟坐了下来。
“陈郎。”李翠仙笑着将一封陈淮清的书信摆在案几上,笑着说,“南洋舰队放了条快船过来,带来了大伯的亲笔信。”
虽然外人都管陈淮清叫陈太公,但是陈德兴的妻妾却都管陈淮清叫“大伯”,因为陈德兴已经做了决定,在称帝之后尊郭芙儿为太后,封陈淮清为亲王。
“信上说什么?”陈德兴扫了一眼信封,已经被拆开过了。陈德兴知道,这是杨婆儿拆的——她现在还兼任着侍从长——而李翠仙肯定不会看也不会问。
“恭喜大王,天道庄在迟约交易中大获其利,初步计算,已经获利一千八百万贯!此外,由于迟约交易在江南大兴,天道庄飞钱的需求也大增,这几个月一共发行了超过六千五百万贯。不过其中有三千二百余万贯被水镜先生焚毁。”
“焚毁?”陈德兴一愣,眉头已经皱了起来,“屈水镜被抓了?”
杨婆儿轻笑道:“的确是被抓了,不过他捅的篓子太大,而且只有他能够收拾,所以贾似道非但不敢加害,还同意天道庄入江南,还让水镜先生当券业商会会长,全权负责处理善后。”
“还有这事儿?”
陈德兴将信纸从信封中抽出,先一目十行瞧了一遍,然后又一字一句地细读了一遍,看完以后没有说话,又把信纸递给了李翠仙。
李翠仙读了以后翘起唇角,“陈郎,贾似道又出了个昏招!泉州,就要入我大明了。”
陈淮清的信中除了告诉陈德兴有关迟约风波的事情,还说了释放蒲寿庚去泉州捣乱的事情——陈淮清的身份特殊,权力自然也远远大过一般的大明知府,在东南沿海的事务上是可以便宜行事的。利用迟约风波打击南宋和释放蒲寿庚两件事情,都是先斩后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