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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个舍生取义之人吗?”

陈德兴问着这样的问题,心里面却已经有了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贾似道是什么人啊?奸臣啊!他要有以身殉国,以身殉道的勇气,他就该和文天祥一样留取丹心照汗青了,还会以蟋蟀宰相闻名后世?

杨婆儿一笑,道:“圣人,您管他那么多作甚?贾似道自己找死,您就别念往日之情,让他求仁得仁算了。”

“哼,求仁得仁?”陈德兴放下望远镜,冷冷道,“这奸臣不肯死!他现在折腾这些,就是为了钓到最大的名,有了名就算被活捉了……朕也不能要他的命,还得好吃好喝把他养起来!”

陈德兴说着自己的猜想,这种猜想完全是建立在后世对贾似道的评论和记载上的。不管怎么样,这贾似道贪生怕死是无疑的。

“会有这事儿?”杨婆儿笑了笑,压低声音,“圣人,要不婆儿替您走一趟,帮贾似道一把?”

“帮?”陈德兴冷笑一声,“是要帮的,不过不用婆儿你出手,朕自有办法叫他不得不死!”

“哦?”杨婆儿一笑,“圣人有什么锦囊妙计?用得着婆儿么?”

陈德兴笑着点点头,“略施小计,婆儿,到时候你带些人上去,就这样做……”

……

“群玉留下,其他人都走吧。”

贾似道真的搬进临安城西北角的一座碉楼里面了,自然不会只有一床被窝的。他好歹还是一城之主,又不是阶下囚。碉楼之内,已经精心布置了一番,先铺了层筵席,又铺上了松软的波斯地毯,凡是透风的地方,又挂上了厚厚的几层帷幔。他的爱妾惠娘也上了碉楼,贴身伺候贾大太师。

另外,这碉楼上面还是贾似道处理公务军务的地方,放上了桌子和胡床,因为光线不足还点了蜡烛。就着昏黄的光线,贾似道这会儿正低着头伏案书写遗表。就是大臣快死的时候给皇上写的一封书信。有点类似政治遗嘱,照例还能在遗表中推荐几个子侄做官。不过贾似道的遗表中没有这方面的内容,只有规劝朝廷修德政,收民心,鼓士气,行兵农合一,与贼抗争到底的废话。

放下毛笔,贾似道叹了口气,支开左右,只留下廖莹中一人。

“太师,”廖莹中也是深深了解贾似道为人,他沉默一下,压低了些声音,“李祥甫已经点起十万精锐出城了,在城北和城东两面挖壕,只是这战事艰难。您看……”

杭州城是个长方形的城,南北窄,东西长。南面依着钱塘江,西面是西湖,都不是你挖沟的地形。所以明军的壕沟就在临安城的东北两面。而临安又是个大城,城墙周长好几十里,光是在临安东北两线挖沟,也要挖上二三十里!工程量大不说了,沿途的驻兵和防御也不弱了。否则让明军突破一点,整条防线就会崩溃,这条壕沟就是替明军在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