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说鹰吧。”
景熙没有说话,表示默认。
“你放心吧,鹰那家伙只会喊打喊杀,你和他说钱,他会认为你在侮辱他,他简直就是那种扛着棒球棍从十九世纪五十年代,充满刀光剑影的江湖里穿越过来的人。他只会和你说义气和江湖规矩,偶尔还会问你他新买的帽子好不好看。他才不管你有多少钱,国家领导人可以做他的兄弟,监狱里的囚犯可以做他的兄弟,甚至是街头流浪的乞丐都可以问他借钱,只要他把那乞丐是他的兄弟。肖青你就更不用当心了,那家伙没脑子,也是我们认识起的第一天就知道了。你可以说他单纯不做作,可换句话说就是个智障白痴。”
脑子里浮现出肖青和鹰的模样,以及他们最初认识时的场景,景熙笑了笑。
“可我还是很担心,鹰的今天的反应有些奇怪。”
“今天,现在时凌晨多少点来着,让我看看。”说着凯未掏出口袋里的手机。
“好吧,是昨天,在食堂,鹰的表现很奇怪。”
“你以为是因为你一夜暴富再爆富的原因?你想那么多有什么用,为什么不等阴天问问他呢。”
听到凯未的建议,景熙释然一笑,心想对啊,为什么不等阴天问问他呢。
“好好睡一觉吧。阴天下午还有资格赛呢。别到时候起不来,错过了精彩的比赛。”看到景熙的笑容,凯未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凯未上车对着景熙眨了眨左眼,笑笑就开车离开了。景熙一脸不耐烦地摇摇头,摆手让他快走不要让他的眼睛难受。他也自顾走进这栋他爷爷留给他的房子。
他直奔浴室,冲了一个热水澡后,裹着浴巾回到卧室。关掉灯,他坐在松软的床沿对视着黑暗。他的精神越来越好,一点困意都没有。
他想起了很多事情,逝去的爷爷,天文数字般的遗产,十一年前,幼年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了,他只记得那时调皮的自己让重病住院的爷爷给自己买一碗爱吃的扁肉,结果他的爷爷不顾六月炎热的仲夏当午,执意偷偷溜出医院,拔掉输液管,拄着拐杖,慢慢前行,像一只催死的千年老乌龟。
那个下午,景熙没有等到他的爷爷带着他爱吃的扁肉回来。那时候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生的可贵,死亡的恐惧。他以为他的爷爷会永远地活着,不会离开他,即便他苍老虚弱到了极致,再也抱不起他了,再也不能给他当马骑了,再也回不到当初那个健步如飞的老头了,景熙还是天真的以为,他的爷爷会一直好好地活下去,陪在他身边和他一天天的长大。
他被带回他外婆的家,她的外婆就像一个披着羊皮的伪善狱警,把他当成囚犯一样牢牢看管着。她记得外婆那双恶毒的眼神,剩下不到三颗牙齿的嘴里会发出沙哑的诅咒。那时的他就像动物园里的猴子,或者是其它可怜的动物,总之他第一个像到的是猴子。来探望他的亲戚全都不怀好意,他们一边对他花言巧语,另一边又暗地里计划着怎么争夺他爷爷的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