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身体异常柔软,致使他可以做出匪夷所思的高难动作。他的每一脚都化作一道闪电,刹那之间他已经踢出数十道闪电,雷声一声叠着一声,在毕方耳畔响彻,没有安静的间隔。
滴水不漏的腿脚之间,毕方腾挪自如。等鹰的攻势缓下,毕方抓准时机,目露寒光,被火焰覆盖的拳头蓄势待发瞬间弹出。也在同时,鹰催动元素,两人之间一道岩壁拔地而起,又顷刻在毕方的拳头下击得粉碎,化成碎石飞向各处。而石壁后的鹰已然不见了踪影。
毕方站在原地,脑中飞速思考,上下左右?东南西北?
——刚使用土元素,极有可能在地下。
毕方低头后,大感不妙,他微妙地察觉到头顶上方有所异动。他猛然抬头,与此同时,地底却冒出无数土刺,倾斜穿插,把毕方捅成了马蜂窝。
毕方眉头因疼痛而皱起,但对于他而已,只要他的意念没有被庞大痛苦或无法承受的伤害所击溃,那么他的身体就能无限地复原。
他无视穿插在身上的土刺,仰望锋芒的苍穹,一块巨石裹挟着火焰从天而降。
——又躲在石头后面?
毕方这样想着的时候,一阵清风轻柔地吹拂而过,那原本是很自然的现象,风无处不在,即便再强烈一些,也没有人会觉得诧异。然而就是那道轻柔的风中鹰的身影鬼魅般的浮现,他腰腹缩紧,紧握着拳头,小腿猛得用力蹬起。一声雷鸣,鹰一技上勾拳化作耀眼的雷光,将毕方击往上空。
随着无匹的拳劲,一道雷电托着毕方的身体,直入上空,飞往那正不断加速落下的火岩。
轰然巨响,天际绽放出奇异的光彩,元素混为一体产生剧烈的反应。巨大的岩石甚至在反应之中直接化为乌有,更别想血肉之躯会有更好的下场。
一击得逞,鹰的神情并没有松懈。这世上有两种血,它们所蕴含的力量甚至被认为凌驾于元素之上,而毕方身上就流淌着其中一种,名为“原初”的血。
事实上所有血巢里被赋予鸟之名的人,身上都带着这种血,只是纯度高低的问题。外界称血巢里的人为血族,他们崇尚血液的纯度,拥有越高纯度的血液就拥有越强大的力量,伴随着力量,是至高无上的权力与地位。他们有着阴显的高下之分,高贵卑劣,等级森严。
鹰的体内自然也流着“原初”的血,然而比起血,他更倾向使用元素和律。他觉得血是不祥的象征,是只会给宿主带来厄运的寄生虫。
击败血族的仿佛只有一种,就是击溃他们的意念。对于任何人而言,意念清零都是一种死亡,身体,血液,生命,都是意念操控下的躯壳。
鹰从小就知道,毕方的意念有多强大,他还不至于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凭借刚才的攻击就杀死毕方。
折磨,疼痛,绝望,这些都是击溃意念的好方法。
一粒血诡异地悬浮在空中,在它的周围,渐渐有新的血液,如同雨后春笋,纷纷涌出。
它们不约而同向着中心那一滴血液飞去,汇聚成团。
血球汩汩滚动,泛着红光,骨头咯吱咯吱地在血液里重塑,五脏六腑,血脉肌肉,在瞬间长成。
血化成衣,紧贴着毕方重塑的无暇躯体。
血也可以化作武器,血本身就是可怕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