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越是靠近村落,夏油杰就越感到不适。
这篇区域连飞鸟走禽都罕见,安静的没有半点声息。村落坐落在黑黢黢的树林间,日影西斜,几乎透不进光。
同时,空气中还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
令人不悦。
令人作呕。
难以忍受。
但夏油杰连咒灵能量核都能面不改色的咽下去。
所以他只是平静地,一边踏入村落,一边思索着等这次任务解决后,就去找到幼驯染,和她——
脚步突兀地止住。
和她——
血色弥漫了视野。
被咒灵收割、死状惨烈的数具人类尸体步入眼帘,值得注意的是,他们五官歪斜,身体上多少都有缺陷,这并不是咒术留下的痕迹。
从尸体所处的位置和死状来看,从他们逃跑到死亡只过了短暂一瞬。
他们做了什么事情?
让这个咒灵一下子暴怒杀了这么多人?
这和情报给的咒灵特性有所不同。
夏油杰冷静地评估着这名咒灵的实力是否和学校给的情报有所偏差,当他的视线更加细致地落到尸体上的伤痕时,咒术师再次突兀地顿住了。
他心头一跳。
咒术师届,每存在一名咒术师就存在一种不同的术式,每个人的术式都称得上独一无二。对应的,咒灵也是如此。
这样像是被发丝密集穿过而留下许多孔状的伤口实在太过熟悉,实在无法让夏油杰不多想。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想法,下一秒,身体的本能告诉夏油杰:残存在尸体之上的咒术残秽正是来自于他幼驯染身上的咒灵。
朝夕相处,夏油杰对幼驯染和妹妹的咒术残秽再熟悉不过。
他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难以抑制的恐慌感经由心脏流向四肢百骸。
一瞬间,他被淹没在了铺天盖地的错乱想法中。
后退一步,却踩到了什么东西。
仿佛抓到了能让他从潮海中活下去的救命筏子,夏油杰低下头,像溺水的人呼吸到氧气一样轻喘着,却看见了一个被血染红的御守。
他瞳孔一缩。
咒术师一向游刃有余的手有些发颤。
他弯下腰,在触及时极力稳定下来,拾起了这枚御守。
“……”
他闭上了眼。
不会有错。
这枚御守是他去年和幼驯染一起在神社求的,夏油杰也有一枚一模一样的,里面装了幼驯染的照片,时常放在身上,因此对它的形状样式印象深刻。
更何况它曾经保护了幼驯染一命,角落破损的痕迹也如出一辙。
可是……
她、戚风为什么会在这里?
连想到那个名字都觉得吃力。
夏油杰垂下眸,掌心握紧。
妹妹又为什么会暴走?
那是个眼睛里只有她姐姐的咒灵,从有意识起就将保护姐姐当作她的使命,对所有可能威胁到姐姐的人无差别散发着恶意,却在幼驯染面前乖顺地收起利爪,为她所控。
她只听她姐姐的话,是个乖孩子,绝不会在姐姐不允许的情况下暴走。
除非,她的姐姐无法再下达控制她的指令。
那么,这些人对她做了什么?
戚风现在又在哪里?
一个也没有答案。
-
咒术师每从一间房出来,面色就会阴沉几分。
他和幼驯染曾经是亲密无间的、互相交换东西的状态。
她时常会跑到他房间里,觉得拼图好玩就带回去拼,觉得漫画好看就带回去看,觉得陶瓷熊猫有趣就撒娇讨过去,想要在他的衣服上试验新技能就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