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夏油杰一直承担着保护者的身份,他会为幼驯染驱散祓除碍眼的诅咒,他要压制幼驯染身上躁动的咒灵,这更像是出自于一个习惯、一种义务、一份工作。
所以吞噬咒灵的痛苦和难以下咽根本没必要让她知道,只要忍受下来,因为保护者不应当向被保护者示弱。
可有一天,他因为吃了咒灵凝结成的核坐在地上干呕,头发也狼狈地散乱着时。
幼驯染怯怯地走了过来。
【戚风:“杰君,还好吗?”】
【夏油杰:“你怎么在这里?”】
【戚风:“因为我很在意杰君,非常地在意杰君。”】
夏油杰面无表情地仰视着她,歪了歪头。
这份无声的冷淡却激发了幼驯染的勇气,她小声又坚定地问。
【戚风:“杰君,要抱一下吗?因为你看起来很累,拥抱能让心情变好,书上是这么说的。”】
【戚风:“不说话就当你默认啦……一直以来都是杰君帮助我,所以我也想做一点事情。答应我,好不好?”】
无论是什么时候的夏油杰都无法拒绝幼驯染的请求。
于是女孩子跪下来,分坐在他腿两侧,有意控制着没有直接压下重量。她弯腰抱住了他,温柔地将少年的脸颊按进自己温热的肩窝里,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无声的拥抱,最多用柔软的脸颊蹭蹭夏油杰的。
【戚风:“这个地方只给杰君享用,只是杰君一个人的。所以,如果有需要随时来找我吧。”】
这里是可以让夏油杰治愈情绪的地方,她是可以让夏油杰分担烦恼、露出弱态的人。
夏油杰在幼驯染黏糊又坚定的声音中产生了这样的认知,不再将自己和对方的关系定义为泾渭分明的保护者和被保护者,而是双箭头的青梅竹马。
于是他叹了口气,抱怨道。
【夏油杰:“咒灵真的是很难吃啊……”】
【戚风:“要是能用我的厨艺加工下就好了。”】
【夏油杰:“伤口也是真的很痛啊,想过平稳的生活……”】
【戚风:“我吹吹它,痛痛就会飞走啦。”】
【夏油杰:“说起来,你这样的姿势没问题吗?”】
【戚风:“……稍微有点,腰酸。”】
他被逗笑了,抬起一直放在两侧的手,按着戚风的腰让她像春天一样落到自己怀里,尔后,舒适地靠在了墙上。
……
可是,可是。
现在是春天,枝头开满了早春的樱花,簌簌清风吹撒一地碎樱。
但他的心情却好像永远停留在了一年前的夏天,干燥难耐。
那个位置,难道不是属于他的吗?
为什么允许其他人霸占?
为什么眼里倒映出的是其他人?
为什么偏偏是那个人、禅院甚尔?
他们之间,就算一切承载着旧物的回忆都被毁去。
也还有着无法割断的名为「束缚」的联系。
心绪浮动,夏油杰薄唇紧抿,神色在树影下呈现出一片暗色。
心脏持续不断的抽痛让他额头蒙出一层细汗,然而他却只是满不在乎地、没事人一样地注视着远处。
——等待她目光的垂怜。
她终于看了过来。
……已经到了、只要是对视心绪都会波动的地步了吗?
啊啊,如果时光停留在过去就好了。
幼驯染露出了意外的神色,为她推开了倚靠着身上的黑发男人。她收回目光,和男人、不,更像是电话那边交谈了几句,迈步走向他这边,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站定。
……比那一天和悟的距离还要远。
还多了一个讨人厌的男人。
夏油杰穿着白色的衬衫走出,下摆很好地收束在裤子里,衬的腰线完美。清隽的容颜有些消瘦,但却更添了一股令人心惊的魅力。
他无视了禅院甚尔,眼里一点也没有他:“戚风。”
千澄微抬下颌,声音依旧轻轻柔柔的。
“杰,你是来杀我的吗?”
夏油杰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微微地显现出笑意。
“今天如果你有空的话,要不要和我出去玩?”
?
千澄觉得杰的状态有点不对劲。
粉饰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