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某天半夜,因为懒得做饭而饿肚子睡着的千澄,迷迷糊糊间察觉到里间的动静。
本应该被定点困住的恶犬,悄无声息地走到厨房,做饭,将简易便当放在冰箱里后回到了房间。
千澄:“……”
于是她干脆将锁链的一端取下来,握在手中,给了他充足的活动范围,也即是让他做饭让他收拾碗筷让他打扫房间。
有时候在沙发上做课业睡着了,醒来会发现手心被塞入了锁链的另一端。对方闭眸睡在自己的一边,触手可及的距离,却没有越距。偶尔,她也会一头栽倒对方身上充个电。
看起来像是温馨的双人生活。
只除了,从男人手腕间垂下的冰冷银链。
第n天。
时间过得飞快。
世界上仿佛少了伏黑甚尔一号人。
千澄和对方的相处模式也在不知不觉中更趋近于游戏,她在他身上打下的标记,会挑选更好看的款式,也会恶趣味地在原来的地方覆盖加深,还会……
她的恶念汹涌流动,甚至不止满足于给予对方微不足道的疼痛。
想要更多。
让对方流泪。
让对方窒息——哼哼,他可在游戏里掐过自己的脖子。
让对方死……
等等!
等等啊!
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千澄犹如噩梦惊醒,只觉得哪那都不对劲。
“怎么?不杀了我吗?”
男人浑身湿漉漉地,黑色的碎发贴在额前,眼眸中蹙着光,即使差点和死亡擦肩而过,还在恶劣地低笑。
千澄注视对方,几乎懵了。
她深刻地意识到,——他可能是装的。
这些天的囚/禁生活,看似是将主导权彻彻底底地交到了千澄手中。
但锁住暴君的从来都不是笼子和锁链。
他以退为进,以自己的自由为代价困住千澄。他清楚地知道她的兴趣和底线,所以就像游戏里那样,一步步引导将她的控制欲和暴力欲养大,变成除了他任何人都无法让她满足的样子。
被恶魔放出的黑色匣子只有恶魔才能满足。
这是他的一种复仇。
现实中的千澄不是曾摒弃和戚风之间的关系吗?那就让她彻底变成她。
……好像很有道理。
至于他为什么想让自己杀了他。
可能是,就像她当初想通过自己的死亡报复死了四十多周目的夏油杰一样,想让自己的死亡铭刻在对方心间,让她痛哭流涕后悔不已?
……淦。
当对象变成自己之后,千澄只觉得这个想法好笑。
也因此,突然就清醒了。
她注视着伏黑甚尔,看他唇边笑意恶劣张狂不减,放任对方将自己的手扼在了他的脖子上。
——真的是这样吗?
千澄说:“甚尔,你从什么时候知道这里不是现实的?”
伏黑甚尔顿住,千澄能感受到手间喉结的滚动,但他置若罔闻:“你在说什么?”
“在这里,我的记忆会被修正。所以在我想不起来的地方,我应该做过让你觉得奇怪的事,比如,明明获得了自由,却还想要杀了自己。”
“……”触及最后一句话,男人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