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咎盘膝坐在榻上,两眼微阖。白里透青的脸色,透着难言的虚弱。
胡玉成站在窗前,欲言又止。
与其看来,那位无先生,很熟悉,也很陌生。
一个据称四年前刚刚踏入仙道的年轻人,成为筑基的前辈,已是匪夷所思,想要成为人仙前辈,简直就是异想天开啊。而两位好友信誓旦旦,只道是遇上了前辈高人,干脆守在玉双阁下,要以诚意打动机缘。
“何必拘谨呢,不妨坐下叙话。尚不知胡家与左家的恩怨从何而来,能否说与我听——”
无咎的两眼睁开,又慢慢闭上。他对于胡家的遭遇,所知不多,如今既然插手此事,便不能不问个明白。
胡玉成点了点头,走到木几旁坐下,稍加斟酌,出声说道:“我当年返家之后,因双亲遗命难违,便与妹子先后成亲,而我的妹婿,虽为读书人,却……”
他简短提到了他兄妹俩娶妻嫁人的缘由,又将妹婿吴月生被打,妹子胡双成遭难,以及后来发生的种种,一一如实道来。不过,他对于某人的遭遇更加好奇。而他尚未询问,木榻上传来时断时续的鼾声。
胡玉成窘迫片刻,只得悄然起身离去。他回到玉双阁下的山坡上,董、肖两位好友不失时机迎了过来。
“无先生睡着了?”
“嗯!四年前,他便是这么古怪……”
“高人就是高人,不以常理度之!”
“董兄所言极是!你我安心守候,以表崇敬之情!”
“只怕左家不肯罢休,两位不妨暂避一二!”
“荒谬!胡老弟,你我何等的交情?此时离去,情义何在?”
“何须多言,你我兄弟理当同进同退。而无先生真的睡着了,他是否责怪我兄弟的冒昧……”
当董礼与肖文达重提友情珍贵的时候,玉双阁中的鼾声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