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头，这做人做官都是一样的，很多时候，要懂得明哲保身啊！”

“别看如今风光无两，似乎天下之事无不在自己掌握之中。”

“但有些事，一旦卷入，很容易就会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啊！”

“别看你现在是圣上眼前的大红人，而你小姑也是陛下最在意的宠妃。”

“但相比较那些人来说，我们始终还是外臣。某些级别的斗争，不是我们这些外臣能轻易参与的。”

“过早地参与这些事，不妥，不妥，也还远远不到时候啊……”

说实话，自己的儿子自从发憨不知怎么地就脱了元华公主的裤子后。

这个向来以憨傻著称的儿子，也是逐渐变得越来越聪明了。

但这个聪明除了给项国忠带来欣慰，还带来了更多的，深深的不安！

他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清这个一手带大的儿子。

项燕的想法越来越多，胆子也越来越大，行为更是愈加惊世骇俗。

杀贪官、杀世家，如今更是有了要参与皇子之争的迹象。

项国忠开始害怕了。

他在害怕项燕身上这份突然得来的智慧，暗中已经悄悄标好了它的价格！

他更怕项燕被自己的智慧蒙蔽，而越来越看不清自己，最终无可避免地，浑然不知地奔向毁灭的深渊！

“爹。”

项燕的声音却是出乎项国忠想象中的清冷。

根本没有他以为的得意忘形之相。

项燕的声音如同藏于雾中，让人听不清其中所蕴含之意。

也让项国忠感觉不到，项燕究竟在想些什么。

“当我背负尚方宝剑走出京城，杀掉陕州刺史那个贪官开始，你觉得我还会有退路吗？”

“这个世界，拥有才能的人就应该在他理所应当的位置上，越是有才能的人，若不主动去占据足够的高位，就越是对自己对国家的灾祸！”

“放心吧，我知道你在担心些什么，我心里有分寸。”

“可能现在说这样的话没有什么信服力，但我想说，我长大了，爹，我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躲在你背后的憨石头了。”

“我的未来现在只能由我自己来把握，其他的人，谁都不行。”

“不是我不愿意，而是谁都没有这个能力！”

“这句话现在说或许有一些自吹自擂之嫌。”

“但金鱼岂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这，就是我现在的自知之明！”

“啪！”

一道酒杯掉落地上的摔碎声突兀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