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艺智一副怂了的样子,躲了一下徐华彪的眼神。
倒不是她一向胆小。
刚刚她陪同刘在石和池石镇跟着那个侍卫进来的时候,她已经在那个侍卫的眼睛里感受到了一种叫做杀气的东西。
如果不是看在徐华彪没下令的份上,估计那个侍卫,早就一刀把自己劈成两半了。
“徐大人,艺智这孩子做事没个轻重,老朽拉下脸来,求你一个,不要记恨于她,可以吗?”池石镇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个,只能又卖了一个面子。
“你们这样过来,张嘴就要我卖两个人情,合适吗?”
徐华彪则是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池石镇一句。
“可我这老朽,除了这个女儿,还真是只有这张脸了啊!”池石镇叹了口气,“徐大人想要什么呢?”
“这两人里,我可以原谅一个。”徐华彪看向了刘在石,“不知道水镜先生,选谁?”
安静。
“徐大人这是在为难我啊!”刘在石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两人都是老夫的爱徒……”
“水镜先生,我送你一句话,如何?”
“徐大人请示下。”
“儿孙自有儿孙福。”徐华彪微笑着,“你传他们本事,就已经是你的恩情了,除此之外,他们走上哪条路,有个什么将来,与先生你,没有任何关系。不是吗?”
“……倒还是徐大人洒脱啊!”刘在石笑了,“是啊!老夫一向自诩居于山野之间,看事情都洒脱自在,却不成想,最后还是落到了这样一个处境里。”
“因为我也是一个隐士啊!”
“隐士?嘿嘿,小隐于野,大隐于朝……”刘在石摇了摇头,“徐大人还真是令人侧目啊!”
“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徐华彪笑着,看了一眼在旁边一直想要插话进来的黄艺智,“只是有的人不想让我做隐士,逼着我出山,这事儿……换做是水镜先生你,为了逼你出山,结果害死你的学生,你能接受吗?”
“这个……”刘在石也看了一眼黄艺智,不吭声了。
“徐大人,可你现在不也已经决定出山了吗?再追究那些,有意思吗?”黄艺智插话进来。
“你烧了我的房子,逼得我搬家了,还要我不记恨你?”徐华彪眯着眼睛,看着黄艺智。
“大不了……我还你一套更大的房子,就是了。”
黄艺智认真的看着徐华彪说道。
安静。
“艺智啊,你别闹了。”池石镇在旁边看不下去了,“你这又是何苦啊!”
“如何?徐大人。”黄艺智没有搭理池石镇,而是看着徐华彪,继续说道,“洛阳不过就是一座刺史府,我听娜琏说过,还没有这荆州牧府大……便是没有了,又如何?我能还你一座比铜雀台还大的府院!”
“这孩子……魔障了。”刘在石在旁边,看着黄艺智,一脸的无语。
“师父,你曾经对我说过,如果遇到了值得自己效忠的主公,一定不能犹豫,毕竟人生在世,不过白驹过隙,错过了,就没有了。”黄艺智认真的看着刘在石说道:“这位就是我选择的主公……我只是在用我自己的方式劝谏他而已。”
“可是诤臣从来都是没有好下场的。”池石镇有点心疼自己女儿的说道。
“那有何妨!能辅佐自己的主公,做到他应该做到的事情……我自己的名声,重要吗?这不也是父亲你教过我的吗?”
再次安静。
“这姑娘,真是疯了。”徐华彪长长的叹了口气。
“徐大人,草原上的事情,超出了我的想象。我也没想到你居然那么相信全孝盛,而她……居然也能做到那个份上。”黄艺智从池石镇的身后闪了出来,来到徐华彪面前,单膝跪地,“我听说了英灵殿的事情。等天下事了,我会去英灵殿,守上一世的灵。但是在这之前……我能称呼你一声主公吗?”
“……池石镇先生,这事儿,你怎么看?”徐华彪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了,看向了池石镇。
“这丫头一向有点死心眼……我是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认定你了,可是……就像你刚刚对水镜说的,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事儿……我不管了。”池石镇长叹了口气。
“这事儿,不管,怕是不行了啊!”刘在石则是摇了摇头,“你就没想过,如果艺智真的是这样一个态度,娜琏……会怎么样?到时候……这荆州的士人……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