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桐抿了抿唇,无可奈何地又倒了一杯。
自从前些日子,桑灵溪来了大宁宫一趟,陆霄这些天都阴沉着一张脸,仿佛谁欠了他几百万两银子。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陆霄的心情更是差到了极点。早朝的时候,他直接在午门杖毙了两名严重渎职的官员,下朝之后,连静心殿书房也不去了,奏折也不批了,径直到了大宁宫后面的碧荷湖,闷头喝酒。
陆霄仰头一饮而尽,又将空空的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满上。”
秋雨桐忍不住蹙起了眉头:“陛下,这样喝下去,对身子不好。”
陆霄冷冷瞥了他一眼,直接劈手夺过酒壶,自斟自饮起来。
“……”秋雨桐无话可说。
“轰隆隆!!”一声巨响,暗沉的天际滚过一阵沉闷的隆隆雷声。
陆霄的手轻轻一颤。
“哐啷!”一声,精致的羊脂玉酒杯猝然落地,在坚硬冰冷的青石板地上摔了个粉碎。
秋雨桐微微一愣,随即想起来,陆霄从小就怕打雷。
十几年前,一个闷热的夏日,他带着小陆霄正在乡间赶路,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只好找了一户乡下人家借宿。农户家院子很大,屋子也很多,他和小陆霄便住了相邻的两间卧房。
那天晚上,暴雨哗啦啦地下,雪亮的闪电交错嘶鸣,轰隆隆的炸雷更是一个接着一个,秋雨桐睡不着,便在床上闭眼打坐。
“叩,叩!”三更天的时候,卧房的门忽然轻轻响了两下。
秋雨桐睁开眼睛:“谁?”
小陆霄怯生生地从门外探了半个脑袋进来,头发乱糟糟的,漆黑的眼睛还带着一点湿意,声音又软又糯:“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