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雾弥散,很有眼力见儿的李大状鬼魅一般出现在叶小天身边,双手奉上一块洁白的手帕。叶小天慢慢张开眼睛,接过手帕,用力擦了擦脸,郁闷地道:“安兄不信?”
安公子急忙收回目光,苦笑道:“信!我信,你这人,最是通情达理……”
曹瑞希藏在人后看到这里不禁有点着急了,本以为一场大冲突马上就要爆发,谁料却是这样的发展,虽说他以己度人,才不相信田夫人受此奇耻大辱还真能息事宁人,可未来的事谁说的准?
必须得填一把柴、加一瓢油!曹瑞希和展伯雄对视一眼,心意相通般明白了对方的打算,曹瑞希立即朗声一笑,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曹瑞希击掌道:“好威风!好霸气啊!田夫人宽宏大量,曹某人却要为之鸣不平了!你叶小天也敢说以德服人,从不招惹是非?笑话!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曹瑞希往众人面前一站,虽然身材瘦削矮小,精皮猴儿似的,但久居上位,气度倒也不俗:“你硬生生抢了铜仁张氏的地盘儿,据为己有,立足未稳就越过水银山,吞并了石阡杨氏!
你不必否认,你扶立一个小丫头为土司,谁还不明白你的狼子野心?你敢说石阡杨氏现在不是在你的控制之下?嘿嘿!你手下的得力大将于扑满,现在就驻兵于杨家堡,难道不是么?”
展伯雄紧跟着跳出来,怒气冲冲地道:“你叶小天以德服人,当真是天大的笑话!对田夫人你竟悍然下此毒手,由此便可见你的凶残!”
叶小天见他们出现,先是有点意外,但随即也就明白了。这两人现在的境况都不怎么样,有这样一个交结其他权贵兼且巴结新任巡抚的机会,他们怎么可能不来。
叶小天淡淡地嘲讽道:“展前辈终于撕破脸皮了么?”
展伯雄老脸一红,恼羞成怒道:“甚么撕破脸皮,老夫与你有什么情面可讲?我展家已经和播州杨家正式缔结姻缘,老夫的侄女儿即将成为杨土司的夫人,与田夫人就要做了姐妹!
我展家与杨家从此休戚与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伤害田夫人,折辱杨家,夫人大度,不与你计较,老夫既然看在眼里,又岂能袖手旁观?”
叶小天讥笑道:“放屁!播州杨家轮得到你这老匹夫出面替他们讨公道?你这老家伙,前番对田家姑娘意图不轨,追杀途中又想杀了叶某灭口,恐怕是担心惹怒田家,又得罪了我叶小天,早晚招来报复,所以才想趁机出手,打着替杨家讨公道的名头,寻我叶小天的晦气吧?好算计啊好算计,你替杨家出头,如果吃了亏,杨家无论如何也不能坐视,你也就成功地拖杨家下水,替你挡刀消灾了是么?”
叶小天利口如刀,一语道破展伯雄的用心,刺的展伯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展伯雄恼羞成怒道:“你这小畜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什么对田家姑娘意图不轨,你中伤老夫,老夫与你誓不罢……”
展伯雄狠话还没摞完,叶小天已经从那翠衣小丫头捧着的一盘子烤肉里边抽出一只烤羊腿,狠狠地捅进了展伯雄大张的嘴巴,紧跟着一记冲天炮,正打在他的下巴上。
展伯雄一身武功,可惜他丝毫不曾料到自称斯文知礼,向来以德服人的叶小天突然就动了手,被他偷袭得手。口中刚塞了一条烤羊腿,紧接着下巴就挨了一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