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衡他这一恨记了十六年, 从母亲死去的那一刻他就已然脱离了稚嫩和少年。
施安然告诉他,顾长衡的父亲顾亦闻不仅和妻子离了婚,孩子也没能判给他。
也就是说顾亦闻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且这一辈子都没有回国的可能,如同断了根的浮萍飘散于异国他乡,即使死亡也无法魂归故土。
既然顾亦闻已然落了一个这样的结局,又何来顾长衡所说的艰难和困境?
沈君言莫名的觉得无助,那时男人真心实意的说了那么多,他就算不动容也全然信了真。
结果到头来,居然全是只言片语截取最打动人的部分说给他听。
施安然还告诉他,顾长衡在国外是有过女朋友的。
可这一切顾长衡都没有说,有些隐瞒是好意而有些隐瞒则是欲盖弥彰,他不知道男人属于那儿一种。
他们之间好像永远存在着间隔和无法跨越的距离,沈君言的克制和顾长衡的保留。
他们都有一些话想说想问,却最终都有所顾虑的烂在了肚子里。
倘若顾长衡想放手,他确定能如自己所想那样全身而退吗?
沈君言一直反复的问着自己,每问一遍窒息感就越强烈一分。
他从头上扯下那块毛巾,整个人如同蔫了的茄子一样浑身透着一种低气压。
直到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像疯狗般打破了寂静,震动着响起刺耳的铃声。
他吓了一跳,整个人瞬间被拉回现实世界中。
沈君言站起身将手机拿了过来,发着光的屏幕上显示着顾长衡的来电。
男人每天都会在晚上九点半给沈君言打来电话,没有一天是例外的。